惊鸿一笔(十)帝韵(2/4)

中的遥远路途,让远处的消息无法短时间内传抵长安。

对于上官婉儿而言,这是一招险棋,她无法确定自己何时面圣,但相比于母亲和家的安危,她只能让自己承受这般风险。

给母亲的密信中,她将一切安排妥当。

其实这妥当之下,对她自身而言,藏了不知多少凶险。

又一步迈出。

上官婉儿在倒数第二重台阶站稳。

她所不能见的是,上官府家眷在夜色中被大队马护持,冲了漫漫黄沙之中。

上官婉儿踏过最后一重台阶。

长安之外某处城池,一处装饰典雅的庄园中,身周华服的李大瞠目怒视,一脚将面前单膝跪拜的几名兵卫踹翻,大骂‘废物’、‘废物’。

大殿门槛前。

上官婉儿平视前方,嘴角笑容渐渐收敛,双手端在身前,目光只剩宁静,迈步踏金殿。

台阶之下,正要转身赶去殿门听宣的武大,目光被一名匆匆跑来的宫内侍卫吸引。

这侍卫急冲而来,将一只竹筒奉上。

“武大!关外飞鸽传书!从您府上转来的!”

“哦?”

武大一把将竹筒夺过,解开那一层层纸帖,自其中倒出一只窄窄的纸条,打开之后,眯眼辨认着蝇小字。

他突然后退半步,面色苍白如纸,都忘了自己该如何呼吸。

【关外上官府发生惨案,末将带赶到时其内已无活,总共有一百二十余名护院装扮之惨死其中,尸首被堆积在前院,经判应为昨遭难,众死者应为关中某地兵卫。上官府家眷没有半点踪迹,府内财物也被搬空,或为匪所为。】

匪?

匪……昨

武大豁然转身看向金殿,上官婉儿已没了踪影。

“来!快来!护驾!”

金殿内!

上官婉儿一袭白裙,静静跪坐在矮桌后,面前摆着笔、墨、纸、砚。

高坐珠帘之后,那名主宰长安的帝斜坐在宝座上,下方之却看不清她的面容,也不敢直视其面容。

上官婉儿吸了气,端稳笔杆,注视着面前纸张,身周自有少许气息环绕。

殿外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上官婉儿微微皱眉,又放下笔杆,闭目凝神。

一名名面无表的机关兵卫冲殿门,夹在其中的武大前冲两步,已是跪伏在地上,双手拱在身前,高声呼喊:

“陛下!臣有罪!还请陛下准许将上官婉儿拿下!她极有可能是来行刺的刺客!”

那宝座上传来有些不耐的嗓音:“你在搞什么花样?”

“陛下!”

武大双眼瞪圆,带着哭腔喊道:

“臣!一时失察!上官婉儿为上官仪之孙!她处心积虑,以笔法闻名于长安,臣见其字而欣喜,引她长安呈现于陛下面前!

“这一切都为此之计算!其后怕是另有主谋!

“臣肝脑涂地!万死莫辞!却不可让其伤到陛下半分啊!”

宝座上的帝并未开

但上官婉儿感受到了那双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仿佛已将自己完全看透,没有半点秘密可言。

而那目光,又带着少许玩味。

“陛下。”

上官婉儿平静的开,低、朗声:“武大应是有所误会,民并非是为行刺而来。”

武大双眼一瞪。

此刻已有大队机关护卫自两侧殿门冲来,将上官婉儿团团围住。

宝座上的帝再次开:“你还有何话要说?”

“启奏陛下。”

上官婉儿不紧不慢地说着:

“民本居于云中之地,为前朝流放罪臣家眷。

欲抵陛下驾前,困难重重,但又有不得不前来觐见陛下言说之事,故不得已借势而行。”

“如何借势?”

“有欲借我之手行刺陛下,为我铺平抵达长安之路。

“散我笔帖、引武大上钩、呈现笔帖于陛下面前,武大邀功心切,请我前来长安城。

“民假意配合,长安城、抵太极宫,此刻跪在陛下面前。

“如此借势。”

上官婉儿话语颇为平静,平静到毫无波澜,仿佛不知身周处境。

武大偷偷抬看了眼高台,心念急转,见陛下迟迟不开,立刻明白自己该做什么,扯着嗓子呵斥:

“是谁这般大逆不道!谁敢行刺英明神武的陛下!”

“大应该能猜出是谁,何必问我?”

上官婉儿淡定地反驳了句,抬手摘下上翠绿发钗,放在面前空白的布帛上。

她轻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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