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离歌（二）彷徨初阵（6/7）

那是现在的她还完全不能手的领域，她只能担心地抱紧了身边的小丫。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顶那劲风的声音方才突然消失。

这一刻，她慌忙抬起，却只见祁伯已经稳稳落地。她一把将崔离打横抱起，高一脚低一脚地来到祁伯面前。

祁伯探手接过崔离，再一试呼吸，他就对阿离微微颔首道：“大小姐受了点惊吓，等醒了就好。”

“她……没事？”

阿离不确定地问了一句，等看到祁伯再次点点，看着崔离那安稳的睡颜，长长舒了一气，抬擦了擦额，这才发现自己早已冷汗涔涔。

想到今夜这连续不断的变故，她横下一条心，低声说道：“劳烦祁伯对崔离说一声，我先走了。谢谢她今天邀我来家里做客，可我……我对不起她！”

阿离说完也不敢抬，立时匆匆而走。可只是走出去几步远，她就听到了一个仿若在耳边响起的声音；“公孙姑娘，你既然没有不告而别，既然救下了她，那就没有辜负她。你放心，刘家上下只知道大小姐请回来一个魔种，不会知道你的名字。”

“江湖路远，有缘再会。”

脚步微微一停，阿离没有回答，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回看了一眼那个躺在祁伯臂弯中睡得正香的小丫，随即微微点了点，便逃也似的匆匆离开。

也不知道是否祁伯有意安排，她沿途没有撞见任何，甚至当来到崔府门时，她恰是看见崔府的角门正开着，连一个守卫都没有。

她快步冲出了门，可就在选择方向时，却鬼使神差地往隔壁刘府而去。当来到那门楼稍逊崔府的宅邸门前时，她不但看到了冲天火光，而且还看到了那两排从门内绵延到门外长街上，清清楚楚的血脚印。

她一颗心猛然为之一颤，而几乎是同一时间，她忽然觉得脸上溅上了一滴体。

这体一滴一滴飞溅而下，阿离最初几乎生出了某种最恐怖的联想，可渐渐的，她终于惊醒了过来，慌忙仰望去，就只见天空中竟是下起了雨。她不假思索的撑开了手中的牡丹花伞，继而就发觉，隔着伞里，自己依旧能看见伞面上绚烂多姿的牡丹图案。

哪怕曾经从危险的刘府飘落到崔府后花园，哪怕刚刚遭受过来历不明敌的凌空一击余韵，它却依旧安然无损。

撑着花伞，大雨滂沱之中，阿离却只觉得自己仿佛身处另一个天地。她伫立在那儿，看着死气沉沉，火光熊熊的刘府，想到了那个迎击敌时撂下那句意味难明告诫的刘胡子，想到对方生死未卜，她忍不住有些难过。

然而，紧紧抓住伞柄，她终于完全恢复了平静。哪怕长街尽马蹄声传来，她侧望去，看到了那一队奔行而来的兵马，也没有多少惊慌失措。

又是一个雨夜，得到却又失去了一个朋友，欢喜、惶惑、苦涩、无助、悲伤……种种绪汇聚在了一起，她终于又品尝到了曾经失去阿洛姐姐时的那种心。

原来，曾经有那么一刻，她也几乎变成了自己正拼命寻找的阿洛姐姐。那个自觉出丑，心绪难明，最终不告而别，躲在不知何处废坊的阿洛姐姐。直到此时，她终于感同身受，这一刻，她之前一直掌握不好的牡丹花伞，此时终于仿若水到渠成一般豁然贯通。

长街上的兵马越来越近，已经有注意到了刘府门前的花伞少，然而，随着少犹如灵一般轻轻扔出花伞，那纤弱的身影倏然消失在夜色中，就仿佛原本就不曾存在。

而在远离长街的地方，接住花伞的阿离再次闪现出来，随即再次掷出花伞，凭空消失……

虽然每次闪现之后，她还是无法掌握自己的落点，只能靠随机应变，但阿离还是平安抵达了一个完全无的街角。

雨已经下得更大了，当终于疲力竭地彻底停了下来时，她几乎握不住伞柄，只能用仅剩的力量收起花伞，背靠民宅的围墙缓缓滑落坐下，完全没在意雨水打湿了身体。

“对不起……”

“为什么要对不起？”

耳畔乍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阿离慌地抬起，当看清楚那熟悉的银面具之后，她愕然张了张，嘴里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紧跟着，她就只见老师取走了那把牡丹花伞，随即轻轻巧巧将其打开，又对她笑了笑：“走吧。”

那一刻，阿离几乎愣在当场——眼前的景像极了当初雨夜老师出现时的一幕。她依旧懵懵懂懂地跟着他，漫步在这一场大雨中，仿佛天空中飘下的不是瓢泼大雨，而是春中轻柔的花瓣。

“你已经做得很好，只是恰好遭遇了这一场罪恶。”

“老师，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个金吾卫的刘胡子触碰到了埋藏在长安地底的黑暗，所以有对他下了杀手。”

“那我取的文书……”

“那就是刘胡子得到的地底秘柬。原本我希望取走这件关键之物，避免这件事发生，但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