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一刹（2/3）

一个动作，看得无比仔细，无比认真，仿佛要将宁奕出场后的每一个画面都记住……他从未如此认真地观察过与自己同龄的修行者。

“不亚于‘大占卜术’的推演术法……”

“远命星的身法……”

“无与伦比的剑气控制力……”

这位小阁老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诸如此类的字句，每一句评价都很准确，但这其实不简单。

仅仅看一眼，便得到这样的结论……同样是需要推演的，而且需要很强大的魂根基，这在红拂河底被誉为“侧写”，皇族天生便拥有着常难以匹敌的魂，因此也拥有着“侧写”的能力，与谈往往只需要看一眼，就能知晓对方浅，心思。

单单凭借这短暂的画面，李长寿便完成了对宁奕的“侧写”，他看得很认真，想得也很认真。

这个出身蜀山的年轻剑修，浑身上下，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弱点？

放走那几个……不重要，今夜本就不是为了他们而设的杀局，宁奕注定要被困在这里，且不提这几个家伙能否越过阎惜岭外的那些伏兵，就算越过了，又如何？这里是天都，是中州，是大隋天下。

他李长寿今夜胜了，这些一个也逃不掉。

而取胜的关键，便是找到宁奕的“弱点”，狠狠将他击垮……李长寿在观察侧写之后，果断放弃了与宁奕一对一厮杀的念，他能够得到一个很肯定的答案，哪怕有诸多加持，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在红拂河蛰浅的时候。

李长寿曾经见过洛长生，那位谪仙的强大，就是近乎妖孽，不可以常理揣度的强大。

一种“完美”的强大。

这般令窒息的杀伐力，此刻在宁奕身上重现。

李长寿陷思考，他全部的力都用在了“推演侧写”之上，

以至于忽略了被自己拂尘银丝所捆住的红雀，并非完全丧失了力量。

红雀找准时机，愤怒地跃起，像是一只中了鱼钩，但仍然拼命试图跃过龙门的大鱼，来到李长寿的袖边。

鸟喙狠狠戳下！

“嘶——”

一刺痛让李长寿的注意力转移，他微微失了一刹，接着皱起眉。

这位小阁老平静注视着自己的小指。

肌肤被尖喙刺，虽然红雀的本命妖身已经被压制，但怎么说那也是一血脉纯正的朱雀，偷袭之下，还是伤到了自己。

可笑的是，伤很小。

小到几乎可以忽略。

小指的豁是一道与色没有区别的凹线，用力挤压，才有那么一颗豆丁大的血珠缓慢浮出。

红雀尖声长鸣。

它似乎在愤怒。

堂堂朱雀的偷袭……就不过如此。

李长寿瞥了红雀一眼，一眼就侧写看穿了它的心机，大拇指轻轻捻了捻，将血珠捻掉，也将红雀的“算计”碾灭。

有一缕朱雀虚炎，十分微渺。

微渺到眼都无法捕捉，被红雀倾尽全力的送出，透过尖喙刺的肌肤向下渗透，试图点燃这位小阁老的血……只不过伴随着道宗星辉的磅礴劲气，红雀的最后一抹希望也被熄灭。

李长寿缓缓将红雀拎起，与自己平视，那双眸子里的畏缩恐惧……以及掩藏之下的狡黠，愤怒，桀骜，都被他看在眼里。

李长寿轻声道：“做得不错，这一招有机会杀了我，可惜没奏效。”

“你是我道宗的灵兽，何必对我有如此敌意？”他微笑开，声音醇厚如酒，带着很强的诱惑力，道：“我可以不杀你，但我要你当我麾下妖灵，我绝不会亏待你，还记得追随‘太乙天尊’的那狮子吗，你可以当第二位九灵元圣。”

红雀眼一颤，李长寿的这句话，动用了皇族魂秘术，让它双目之中的灵光都徐徐涣散。

“睡一觉吧。”李长寿轻笑着揉了揉小雀儿的脑袋，掌心的上古凶兽中了魂术，摇摇欲坠，三四个呼吸之后便闭上双眸，呼吸均匀地睡了过去。

李长寿收起红雀。

他抬起，长夜浩，雷光闪烁，连绵起伏，心想夜幕之上的星河一定很是璀璨吧……就如这间的棋盘一样。

李长寿看着远方烟尘。

此时大风刮过，阎惜岭山脉被李长寿以血埋下的符箓，缓缓飘起，那些血字仍然留在地上，似乎化为阵纹地基，而那些已然消融的符纸，便连带着树木，碎石飘摇而起，一缕一缕的风气随着符纸升腾，只要李长寿一念之下，这座山岭内的灵气，星辉，都被这磅礴阵纹所吞噬。

时间过得很快。

时间也过得很慢。

鱼饵撤离，大鱼上钩，这一切……似乎都只在一刹。

这一刹很长，这一刹也很短。

这一刹。

宁奕送走了谷小雨，玄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