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狸猫（7/9）

非见婼雪自我厌弃，心志动摇，她怎敢现身于此。

婼雪闻言浅浅一笑，“好，我不看你。这里太高我害怕，初虹抱我进去可好？”

“好。”

御初虹将怀中小心翼翼地抱回了座位上，然后想去蒙住她的眼睛，却不料婼雪反应极快，一扣一推便将那几欲蒙上自己眼睛的手制住，一回，一张四分五裂血模糊的面孔映了眼帘。

没有害怕，没有惊恐，有的，只是从脚底透心底的彻骨痛意。

苍穹之下，摘星楼上，若国的皇伏在她的将军的怀中痛哭失声。

婼雪颤抖着抚上那已经全无往姣好的面颜上，心如刀绞。“疼吗？”

御初虹面容一舒，仍旧狰狞万分，然而婼雪却知道她是在笑。

“都已非生，又怎会痛。其实我倒无妨，只是累了你。”

婼雪摇，“是我无能，辜负了你的期许。”

御初虹扳过她的身子，让她看若国偌大的宫城，“阿雪你看，若国的宫殿在当今诸国宫殿之中也算是占地颇大的了，这么大的宫殿和若国的疆域比起来，却连百分之一都没有占到。而如此大的地域如今海清河晏，国富民丰，那都是你治下的。你何必妄自菲薄。”

“可是如今空有治国之能有什么用，若国这些年因为国力强盛，边境安宁，对于军旅方面却是有些松懈了，现在昌国欺我若国无良将，压我国境，我却毫无办法。”

“不是还有我么？”

婼雪猛地抬，“初虹？”

“我答应过你，要一直陪着你的。你忘了？”御初虹佯装责备。

“可是，可是你……”

“古有兰陵王戴面具而战，我可以效仿他。残的身躯可以用盔甲掩饰，面容也可以用面具来遮挡。”御初虹凝视着婼雪，一张面容虽已毁尽，然而那双眸子却亮的让不忍挪开视线。“只要我御初虹还在一，就能为你安邦定国。”

婼雪心巨震，怔怔对上御初虹的眼睛。谁能想到，她面前的这个，哪怕是面容已残，身躯已毁，甚至是命也早已不在，却为了守那儿时玩笑似的一句誓语，从不见天的九幽地狱重新爬回了间，为她守护这若国的河山。

哪里还忍得住胸中似要涌出的愫，她倾身紧紧拥住御初虹，然后听到御初虹在她耳畔郑重的话语，心堡垒俱已倾塌，只想着这辈子就这么随了她去吧。

“阿雪，如今诸国生变，风云诡谲，若无我在，独坐三尺朝堂之上的你该有多无助。我愿意用我仅存的生命，为你披荆斩棘征战天下。”

翌，贡城收复。

十一月，祁门关收复，斩杀昌国五员大将。

次年一月，恭河岸边俘获昌国戚王。

次年四月，莫城一带失地全部收复。

次年五月，昌国大败，残兵全部被俘。

婼雪的寝殿内仍旧是九盏宫灯，有宫娥碎步走殿中。

“启禀陛下，御前锋求见。”

婼雪将攒珠盘龙钗又戴回了髻上，“御泽？他来见朕做什么？”

“小的不知，或许又是为了军事方面的事吧。”

外殿里的御泽有些坐立不安，待见到婼雪之后，心里仍旧在打鼓。这位皇自从贡城一战之后又冷了不少，实在是越来越令捉摸不透了。

“御前锋今前来，所谓何事？”

御泽行了一礼，方道：“陛下，昌国的战俘真的一个不留吗？这样做的话恐怕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问题啊。”

婼雪没有立即回答，只静静地看着御泽，年轻的前锋少将被看得浑身发毛。

“陛陛下，您……”

“朕下的旨意，岂有收回的道理。”婼雪淡淡道。

“可是陛下，您不是一直采用仁政么？”御泽终于鼓起了勇气，质问面前的皇，“杀战俘这样的事，陛下就不怕有违政德？”

婼雪见他御前失仪倒也不在意，“比起这些，我更怕失去初虹。”

御泽愣了，“表姐？”

“昌国此次的军队，都知道一个秘密。”婼雪寒着一双眸子，里面像冻了数尺的寒冰，幽地让发怵。“那是克制初虹的秘密。朕身为若国国君，怎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把这个秘密带回昌国，继而传遍天下呢？”

“可是，贡城一战到今天已有半年，这个秘密怕是早就让昌国知道了吧？”

“不可能。”婼雪直接打了他的疑虑，“戚王和昌国朝中的几位王爷关系并不亲厚，这种攒在手里可以保他一辈子的秘密他是不会轻易公开的。至于军队中，更是不必担心。昌**纪甚是严明，只要主帅一声令下，莫有不从者。”

御泽总觉得面前的似乎不再是自己从前认识的温柔的姐姐了，他问出了此行最后一个问题，“敢问陛下，若是这个秘密已经传遍了整个昌国，您是否……是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