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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承靠在他办公室放西药的玻璃橱上,大衣一早甩了,领扣挑开了两颗,手掌撑着眼窝半低着光灯在他脸上投下影,里的色模糊不清。

杜寒没见过他这个样子,突然觉得先前呛在喉咙里的老陈醋反了酸,忙拿过茶杯灌下去几大压惊。

其实他预感得没错,江承刚一听这话就是打算撸袖子抽死他丫的。手伸到一半,突然躁地回转身,想想还得打他,困兽似的在不大的办公室里兜了两圈,领扣的衣扣被烦躁地拽开,终于泄了气似的贴在了冰冷的玻璃橱上。

“我真喜欢他。”江承说。

杜寒举着茶杯剧烈咳嗽起来。

“真的。”江承的目光瞟向了走道的另一侧,却像是落进曾几何时的回忆里,而泛起某种陌生的温,“我看见他进来的时候跟熟客笑着打招呼,袖着手远远地站着候场,他那么从容安定,就像旁边的嘈杂声全都散了个净。我就觉得,真稀,他怎么能这么净?”

“没有净,在这个世道里。没有——能从容不迫地做他想做的事,所有都身不由己。可是就是有做到了,他站在那里,津州十里洋场的正中心,……你知道什么样的最吸引?他那样,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他遥遥地朝我笑了一下——我脑子就跟过电似的,只剩下这一个念:我得把这弄到手。”

杜寒听得匪夷所思,杯子擎在手里都不知道往桌上放,直觉得江承疯了。

什么话?怎么可能?

哪有这样的事?

“那你……那你也收着点力道啊?”杜寒心说这么着不把成仇家才有鬼了,斟酌着这大爷的意思劝道,“我说,这梨园的角儿们哪比得上您在军队练的一身气力,看这位爷细胳膊细腿的,哪经得起您那折腾……”

他话音未落,看着江承的脸色不知他听进去没有,就听一阵急促的脚步,护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