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随阳雁飞各西东（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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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下的战斗结束了。

并不是已经将城下的敌军都斩尽杀绝，连首级都收回来了，而是两队辽军骑兵的快速穿让种朴感觉到了危险。

辽高悬在空中的飞船，能看清城中的布置。在飞船上的指挥下，这两队骑兵轻巧的避开了霹雳砲的攻击范围，直城下。

不过一千辽骑，凭着城外的一千兵，种朴并不觉得会输。只要在濠河边布阵，完全可以较量一下。但计算过得失后，他还是下令出击的战士撤回。数上的差距实在太大了，一旦辽和党项以步骑相配合，就算加上城中可以调遣出来的两三个指挥的兵力，在最后取得胜利，付出的代价也是种朴不想看到的。

‘真是可惜啊。’种朴轻声自语。脸上却堆着心满意足的笑容，在出战千名战士中，拍打着他们的肩膀，然后大声夸奖着他们的勇敢。

无论官兵，都是满面笑容，能一举大挫敌军，不管谁来看，都是可喜可贺的一桩胜利。接下来只需要继续战斗下去，将党项打垮，剩下的辽总不能骑着马来攻城吧？

群外的李清看得出来，种朴他并不满足。

若能将三千党项斩杀大半，党项军的士气就会彻底崩溃，这一战不会再派上用场。而以种朴所了解的契丹的作风，他们也不会拿自己的命去攻击坚城。

这一战的结果很可能就这么决定！

但现在，辽军骑兵退了官军，救回了大半党项士兵，士气未泄，战事多半还要拖延下去。

正如种朴所料，下一波攻势隔了一个时辰后又开始了。

依然是党项主打，他们这一次选择了远离城门和霹雳砲的位置，一个个带着土包，试图最耗时间的办法攻上城。

契丹也开始配合攻击。一队队十余的契丹骑兵开始绕城飞驰，间或向着城上上几箭，寻找着城防上的漏。另有两支千队，在一里外监视着城门，若是城中守军再想打开城门，他们启动后转眼便至。

不过这样的攻击，城上的宋军应对自如。

两支监视城门的千队很好解决，种朴直接就将八牛弩挪了过去。城上的这一动静被天上的飞船发现，原本还算紧密的队形，立刻变得松散起来，而大旗下的将领也退到了阵后。在澶渊之盟后，程远远超过一里的八牛弩，是契丹最为畏惧的守城利器。

绕城骚扰的契丹骑兵更好解决。臂弓计算提前量并不难，几十架臂弓同时击一点，三次中总有一次能将飞驰而过的契丹骑兵落马下。几次下来，他们绕的圈子就越来越大，从马上出的长箭，也尽往壕沟里落。

至于仍在往城下冲的党项，宋军给霹雳砲加了子，直接就推过去了。

看着在石子和泥弹下抱鼠窜的党项，李清摇摇：“今天若是不了城，再想城，除非城中弹尽粮绝。”

一座兵力充足、城防顽固、粮秣充裕的军城，只要守军有坚定的信心，就算宋军来攻，也必然是旷持久。别的不说，旧年贝州王则据城作，为了平定这一叛军，文彦博和明镐可是绕城筑了一道围墙，用了一年的时间才攻了贝州。既然不能一鼓即克，那么就只能拿时间和命去填城壕了。

“辽还没有拿出霹雳砲呢。”种朴则多想了一点，“若是造得多了，就不得不出战了。”

但直到暮，他也没有看到霹雳砲的出现，仅仅是来回试探，然后在反击下退走。

辽没有一击城的打算，看出了这一点的并不知种朴一。如此稳稳当当的用兵手法，一天下来，种朴觉得他的对手根本不像是传说中的契丹，倒像是大宋这一边的将帅。

“援军什么时候能到？”城上城下皆点起篝火的时候，李清问着种朴。

种朴放下汤碗——现在他只能喝稀的：“赵经略知兵，知道什么时候派兵最合适。”

李清眉皱了一下。去年徐禧守盐州，种谔也是‘知道什么时候派兵合适’，最后的确是大捷。但徐禧死得脆，满城京营将士也死剩下不到一半，城时逃出来的曲珍都被追夺出身以来文字，削职为民。若是赵禼也学种朴的老子一般行事，那么溥乐城，乃至韦州的结果都不会很好。

“溥乐城肯定能守住。纵使庆州隔得远，盐州可离这里不远。”种朴看了李清一眼，“还是先想想辽今天的攻势。”

喝了一肚子粥后，种朴召集他的参谋们总结今天的守城经验，并合计一下为什么今辽攻城给的感觉这么怪。

最后的结论是估计可能是昨天的偷营打了契丹的计划，追击时算是吃了大亏，所以对面的辽军主将没有忍住。如果不是这个原因，种朴觉得，他们应该是等到霹雳砲打造好之后才会开始攻城。否则前两刚刚抵达城下时，就会立刻攻击，而不是扎营围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