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节 万事俱备（1/2）

郭传鳞混在群中，沿着繁华长街向城南走去，店商栉比鳞次，酒楼，青楼，赌场，客栈，骡马行，珠宝行，木器铺，铁匠铺，绸缎铺，成衣铺，生药铺，茶叶铺，南货铺，铺铺铺铺，应有尽有，声鼎沸，热闹非凡。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这就是江淮第一的大城，充满了别样的活力。

上三竿，郭传鳞在一家老蔡包子店买了四个笋丁包，站在街边，看着往来的流，三两吞下肚去。包刚出笼，很烫，咬下去满肥油，皮和馅的滋味浑然一体，真是打嘴也不肯放。

郭传鳞把油纸揉成一团丢进箩筐，确定没有尾随，闪身走进一条冷清的巷子，七拐八拐，来到一户大宅子前。门户虚掩，透过缝隙，可以望见庭院，石板铺地，花架下有一张圆石桌，四个石鼓凳，微风拂动垂落的藤蔓，温柔得像的手。

郭传鳞轻轻推开门，举步跨过门槛，门房之旁，一个大胖子躺在藤椅里，十指叉扣住小腹，眯着眼睛，似乎在闭目养神，鼻间发出浑厚的鼾声。藤椅之旁有一张矮桌，摆着一只巧的锡壶，两只酒杯，散发出黄酒的醇香。

那是闵逵闵庄主，为扬州韩家了几十年的老伙计，对韩兵忠心耿耿，富贵也罢，落魄也罢，始终不离不弃。世道变迁，心浮躁，这样的忠臣已经不多见了。

郭传鳞反手掩上门，笑道：“闵庄主，你倒是挑了个好地方啊！”

鼾声突然中断，闵逵从睡梦中惊醒，他努力挣了几次，实在撑不起肥硕的身躯，只得拱拱手道：“郭少爷恕罪，没搀扶，我实在站不起来。”

“你就躺着就好，我说几句话就走，不会待很久。这宅子，是你买下来的吗？”

闵逵急忙摆手道：“我哪有这福分！这宅子原本是韩家的产业，扬州城里，没被官府抄去的，就剩下这一处了。”

“院子不错。”郭传鳞很欣赏庭院的布局，一一木，一水一石，都别具匠心，透出宁静祥和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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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韩先生也很喜欢这宅子，他每次回扬州都住在这里。”

“韩先生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闵逵神一正，压低了声音，一字不漏复述道：“韩先生让我转告少爷，不久之前，胡观海率淮军锐北上，在天京城外停留三，转而西进，与北上的川军形成夹击之势，似有攻打夹关之意。”

一切都在韩先生意料之中，气候转暖，衡河一线的胡蠢蠢欲动，淮军已被调动北上，淮扬空虚，只剩一支邗军，千载难逢的机会终于出现了。郭传鳞点点，道：“还有呢？”

闵逵费力地抬起身，从怀中掏出一白一黄两个油纸包，郑重其事地到他手中。“这里是两包盐，韩先生叮嘱我一定要亲手给少爷。他说，白的那包是上好的盐，黄的那包是喂牲的红土盐，千万不能弄错了。”

郭传鳞把两包盐收好，瞥了闵逵一眼，心想：“夹关到扬州千里迢迢，消息传递如此迅捷，韩先生一定花了不少心思来经营这条暗线。”他不经意试探了一句，道：“是飞鸽传书吗？”

闵逵汗津津油腻腻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吓，鸽子哪能飞那么远，早就给打下来煮汤喝了！郭少爷，这等机密之事，韩先生特地关照要守如瓶。”

鸽子飞不了这么远，那也未必，杜微那铁翎异瞳鸽灵十足，莫说夹关到扬州，再远也无妨。郭传鳞心中一动，道：“鸽子不成，那就是鹰隼一类的猛禽了。”

闵逵脸色微变，目光闪烁，显然被他说了其中的关节。

郭传鳞知道自己猜得没错，他拍拍闵逵的肩膀，意味长地道：“闵庄主，你居中传递消息，最是要紧不过，千万不能出岔子，鸽子也罢，鹰隼也罢，万一落他之手，坏了韩先生的大事，百死难赎其咎。”

闵逵心中一颤，郭传鳞说话行事，越来越像韩先生了，他半身仰起，颈背疼痛难忍，浑身肥抖，额上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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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密密细汗，赔笑道：“郭少爷放心，往来书信皆用密语，断不会走漏消息。”

“帮我捎个消息给韩先生，东西已收到，我这里万事俱备，一切顺利，接下来就看赵帅了。”代完最后一句话，郭传鳞转身离去，闵逵松了气，重重躺了回去，藤椅嘎吱嘎吱一个劲响，他呼哧呼哧一个劲喘，心中琢磨来琢磨去，猜不透二在打什么哑谜。

郭传鳞是个聪明，才漏了点风，便给他猜个正着。

闵逵年轻时没这么胖，行商往返北地，见胡驯鹰，最先想到用猛禽来代替鸽子传递消息，猛禽翱翔于高空，不为猎弓矢所及，飞掠如急箭，朝发夕至，远非信鸽所能及。他向相熟的胡商拐弯抹角问起，渐知其中的艰难，猛禽不比信鸽，传书也不比猎兔，一旦纵其高飞，如何还使唤得动！闵逵将这念抛诸脑后，直到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