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节直面惨淡的命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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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延真回到神兵常清修的府，故地重游，一石一泉，一一苔，都是往里看惯的，生于兹，长于兹，这是才是他的“家”，连气味都透着熟悉，透着亲切。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涌上心，他打定主意，老死于是地，再也不去那冰天雪地的荒北城。心思一定，整个轻松下来，患得患失的顾虑都抛诸脑后，明明大敌当前，他却不急于修炼，临阵磨枪也没什么用，脆东摸摸，西看看，心中平安喜乐，怡然自得。

悠游了片刻，无垢主葛阳真忽然到访，这令居延真大感意外，忙将他迎府，奉上玉壶玉盅玉露，犹豫着该怎么开。葛阳真并未让他为难，直言来意，无他，只为打听荒北城的局势，虽然斜月三星在北地播有耳目，毕竟不及居延真亲身所历，亲眼所见来得真切。

居延真放下心来，想了想，将荒北城的大事挑要紧的说了几宗，一边说，一边看他的神色。葛阳真微微颔首，不动声色，亦不置可否，居延真却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焦虑，师兄显然心绪不宁，别有牵挂。他下意识加快了齿，当他提及北海湾试炼，十万鬼兵冲阵中，魏十七亲自出手，灭杀那不知姓名不知根脚不露脸的强敌，葛阳真徒然色变，再也按捺不住激的心绪，命他一一道来。

居延真为之语塞，当魏十七出手之际，他滞留于荒北城中不得出，只望见十万鬼兵如洪流一般涌出城去，北海湾风起云涌，雷火天降，九龙翱翔，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却一无所知。事实上，除了冲杀在第一线围困强敌的鬼兵外，知寥寥无几，他只听到一些片言只语的传闻，极其有限。

葛阳真对北海湾试炼的风波如此关心，出乎意料之外，居延真顿了顿，语焉不详说了几句，葛阳真极不满意，打断他细细盘问，关切之溢于言表，居延真再猜不到那藏身于北海湾的“强敌”乃是道门的一枚暗棋，这把年纪是活到狗身上了。不过能让葛阳真如此看重，又是哪一位举足轻重的物？

葛阳真亦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疲倦地闭上了眼，他很少冲动，但关心则，如之奈何？他定了定神，不再追问下去，静昀师妹十有**落魏十七之手，定慧和尚既然降了敌，想必吞阳珠和还真镯也保不住——师尊收服的至宝，他怎么就降了敌呢？

居延真试探道：“师兄，莫不是有要紧之失陷在荒北城？”

葛阳真睁开眼，神肃然一变，沉默了片刻，展颜一笑道：“无妨，些许小事耳，无须介怀。师弟远道而来辛苦了，暂且歇息数，缺什么只管开，无须客气，命伏波童子送来即可。”

居延真听着觉得耳熟，一边起身相送，一边暗地里琢磨，这才发觉，“师弟远道而来辛苦了”这句话，葛阳师兄前前后后竟重复了三遍，若非心事重重，又何至于此！看来北海湾折损的那位物非同寻常，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葛阳真都了阵脚。

葛阳真双眉紧锁，脸上云密布，最担心的一幕终于得到了确认，再无侥幸可言。他心灰意懒，意气消沉，拖着沉重的脚步朝无垢行去，往事历历在目，静昀真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在眼前闪现，在耳畔萦绕。然而去也终须去，留也留不住，当师妹决意孤身北上，借北海湾磨砺杀意，就已经注定了今的结局，他阻不住，也改变不了。

葛阳真越走越慢，终于停下了脚步，斜月三星内晦暗不明，四下里空空，万籁俱寂。他呆立良久，心起伏，艰于呼吸，无数念生生灭灭，他终于挺直了腰背，一步迈出，重重踏下，脚步声回徘徊，尘土翻滚，久久不息。停了片刻，他又一步迈出，再一步迈出，越走越快，仿佛是诀别，是驱逐，他每踏出一步，心就坚硬一分，牵挂，不舍，悲愤，担忧，畏惧，种种软弱的绪像轻烟，消散无迹，只剩下一个冷静得无以复加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