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一十九章 细雨（2/2）

徐光启的话有南堂教士和别的门弟子一起佐证，可是孙元化还是觉得局势并没有这么恶劣。

和记是很强，但在大明内部就是一个大商家的格局，在真正的士绅阶层和将门阶层的盟友很浅，在民间的经营也谈不上能影响到大局，一旦事有反复，和记未必能凭着十万兵横扫九边，这种事很多，最有名的就是安史之，以安禄山率的河北四节度的劲兵锐，初起时横扫河北，直潼关，占领长安，可战事打到最后还是大唐王朝获得了胜利。如果是玄宗初逃时，可能都觉得大唐完蛋了，可是事实来说，大唐在其后还有百年国运，虽然国势江河下，但毕竟命脉不绝。

以大明现在的形来看，比唐玄宗时肯定要强的多，比两宋的形感觉也强，各镇无跋扈之帅，文臣领兵的格局不变，对各处地方的控制肯定比唐时要强的多，孙元化也不是不看史书的，甚至可以说他的学识也相当渊博，从种种迹象来看，大明想再度中兴很难了，可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大明再拖几十年也是相当正常的事，现在没有必要就下注，甚至应该说还是大明这边的机会更大一些。

能成为名臣，甚至救时的名臣，岂不比在原上当一个王的部下要强？

不管孔敏行怎么成功，孙元化心中自有一团熊熊烈火，他感觉自己能够成功，也必定会成功。

……

“下雨了。”

皇太极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轻声嘀咕了一句。

在他身边的莽古尔泰有点病恹恹的样子，连续几天的雨，和马在泥水里折腾，早晚的温差很大，这个三贝勒受了风寒，这几天都在发烧，在马上还在打摆子。

没有敢说停步，老汗的脾气越来越大，敢质疑老汗的得有天大的胆子，莽古尔泰和皇太极都不敢劝。

况且劝了也没有用，老汗的脾气固执非常，从三月到八月，几乎没有一天不是在四处奔波，只有极少的时间在沈阳休整战马和将士，接见蒙古台吉，在五月时，科尔沁的鄂洪台吉跑到沈阳来，当时道路还没有彻底断绝，老汗亲自出沈阳十里迎接这个科尔沁的台吉。当时十三山已经围，根据前线将士和总兵官穆哈连还有皇太极的回报，努儿哈赤只能按下了兴兵讨伐的念。

大军刚从辽西返回，士马疲惫，势必无法进行一场决定后金国运的大战。而不点起全部主力，对十三山和科尔沁一带出现的和记兵马，并没有必胜的把握。

在雨幕中很多加穿着油衣，战马四蹄甩上来的泥渍甩满了所有的衣袍，在哗哗的雨声中没有愿意谈，只有马蹄踏地时的沉闷声响。

由于感觉力有所恢复，也可能是为了逞强，努儿哈赤在雨中也和众一样骑马而行。老子当然也披了油衣，同时还有一个强壮的葛布什贤替老汗打着浅黄色的大伞，不过这种伞多半是仪仗所用，挡雨的功用有限，在皇太极和莽古尔泰的眼前，佝偻着身体的老汗衣袍也半湿了，和他们所有的一样。

这支千余的队伍和此前一样，都是往清河汤泉去，这是真贵族惯常的活动，每年冬天努儿哈赤都会去泡温泉，他会带上自己喜欢的近臣和子侄，在汤泉一带盖了不少屋子，直接把湿泉盖在房间里，这是一种无上的享受，特别是对真这种久在苦寒之地生活的来说，能在温暖的房间里泡着温泉，对身体有相当的好处。

这一次则是非常规的行动，夏之后，努儿哈赤的身体出现了大问题，最为困扰他的还是背部生疮的麻烦，疼痛，睡卧难安，进食都很困难，年轻的壮年都会形消骨立，更何况这是一个戎马一生，身上有相当多暗伤，筋力衰朽的年近古稀的老。

更何况努儿哈赤前几个月还都是在各个战场上奔波，更是严重的消耗了他的体能。

从医学上来说，努儿哈赤是透支了自己的身体机能之后产生的机能失衡，生疮只是这种机能失衡的外在表现，就象有离家千里就会嘴角生疮一样，这是透支体力和水土不服的外在表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