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十二章 投火（2/2）

做饭，你随便垫点，傍晚开始吃饭守岁。”

各地的规矩也是不同，不过大体上这个年月的汉是真的守岁，也就是从晚上到第二天黎明是一夜不睡的，给祖宗上贡，吃年夜饭，一家围着守岁，再往后就各地都包扁食，也就是饺子来度过漫漫长夜，南方是汤元，总之从腊月祭社开始，每天都有不同的讲究，不过多半都是和祭祀还有吃食有关。

大丫退后几步，看了看贴在门上的字和春联，满意的笑道：“字儿写的不错，这铜钱花的值。”

李明礼笑道：“原说叫你自己写，十来个铜钱够……”

“够啥？”大丫道：“铜钱都快没地方使了，也就够买个萝卜吧。”

李明礼叹气，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打进年尾之后粮价就是涨的厉害，从夏天时的二两银一石一路飞涨上去，到年前已经涨到了十两一石，涨的越厉害，出粮的就越少，现在粮食资源已经完全不在汉的掌握之中，后金地盘内也不存在什么汉士绅或是地主了，田亩全部被真掌握，连汉将门也失去了实力，被撵到各处的屯庄当备御守备，大量的汉直接从汉军或自由民沦为旗在各个官庄替真种地，真每月都有免费的粮可领，虽然还不能够保障真全家不被饿死，但凭他们种地和役汉民的所得，还有战场缴获，大多数真家庭都能在粮荒中生存下来，少数真也被迫逃荒，而相比之下，汉民的生活压力要比以前大过百倍。

在年前的最后时间，大量的自由汉民因为家中储粮不足被判定为无粮之，他们沦为各旗的旗，或是成为真贵族的旗下，这一次风几乎无能够逃脱……自万历四十七年以来，大明的辽东明军将领和普通明军通过投降来希图获得好处，或是能在真这边生存下来，八年时间过去了，事实证明他们开始的选择就是大错特错，他们不仅很难在真这边获得荣华富贵，相反连生存下去都很困难了。

李明礼想说粮价年后可能还会涨，他并不知道为什么会涨，但总是有这种感觉。

这种心慌意的感觉已经多年没有出现了……在真这边，他这样孔武有力擅长作战的汉军也是能混的下去的，何况他已经抬旗，成为旗下的开户，在政治地位上是和真一样，虽然真正的真从未将他们当成自己，但这几年来子还过的下去，现在的一切却叫李明礼有一种风雨俱来的沉重的压迫感。

只是身为顶门立户的男子，李明礼把这种严重的不安感给压了下去……他在年前已经把份内的鱼了上去，屯垦的土地没落下什么粮食，七成以上都上了才够了他名下的份额，有很多真粮都有困难，好在他们有包衣，可以令包衣多开土地粮，也能叫包衣忍饥挨饿，把包衣的粮都到公中去抵数。

“黄老先儿的字写的真好。”大丫又夸了一句，眉眼间都是满意的笑意。

李明礼不自禁的有些惭愧和自卑，他认得的字都不多，六岁开始学了三年书，也只是在沈阳卫所的卫学里开的蒙，由于家贫，也没有什么纸笔叫他写字练字，勉强背下来的几个字也多半还给了那老塾师，大丫倒是不同，丁家好歹是有功名的书香世家，连孩子都接受了系统的教育，只是大丫是，门户上贴的字不好自己来写，不然写出来的字，也未必比姓老黄秀才这个老包衣差多少。

大丫挪动着身子去厨房，丁氏已经在里生了火，年菜是一个熏猪，煎鱼贴饼子，加上炖萝卜，还有韭菜包的扁食，从眼下的境况来说，这已经是这个农家小院能拿的出来的最丰盛的一顿饭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