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人生天地间（2/2）

正本，将成为她的枕边书。

从1932年的盛夏，到1933年的早春，秦九色住在白鹿原唐朝大墓地宫中，跟着秦北洋学习秦氏墓匠族的手艺。

美中不足，秦北洋无法手把手教导儿。幸好秦九色天资聪颖，短时间内将《秦氏墓匠鉴》吃得滚瓜烂熟。她并非天天守在坟墓中闭门造车，而是回到地面，白鹿原与关中平原的间，向乡村的木匠、石匠、铁匠、陶瓷匠、泥瓦匠学习各种手艺。

小小年纪的九色，学会了使用安禄山的唐刀与俄国十字弓的技艺。虽然没有小木带路，蛇猫却始终陪伴秦北洋与九色父。只要有这只猫，白鹿原大墓的迷宫便不会开启，安娜与九色就能自由出地宫。

九色要出师了，父亲传授给她的最重要的一句话，却来自梨园行不疯魔，不成活。

这是二十多年前，秦海关送给少年秦北洋的教诲。那时候，秦北洋跟随父亲建造过两尊镇墓兽：光绪帝的大羿、袁世凯的金蟾。

这一回，他要给自己建造镇墓兽了。

活镇墓兽的制兽九宫第一宫，发愿奏表，秦北洋没有双手，只能由儿代为撰写。没想到，秦九色写得一手隽秀的好字，既写给还活着的父亲，也写给这座地宫曾经的主，唐朝小皇子李隆麒。

第二宫，设计图纸。秦北洋与儿一同商量，由秦北洋述，九色纸笔画出了活镇墓兽的图纸。

第三宫，选材。欧阳安娜随身携带了大量黄金，自然什么原材料都能买到。至于灵石，她亲自跑了一趟太行山，雇佣数名老镖客，从山中运出一小块灵石。

第四宫，拼接塑形，设置机关。在秦北洋指导下，十三岁的九色制造出机械手臂与双腿，还有造的脊椎骨，在关节之中埋齿、传送带、擒纵器……最重要的是，在秦北洋胸埋一颗灵石。若在常体内，恐怕几天内就会命丧黄泉。可在秦北洋病膏肓的肺叶旁，灵石却几乎起到以毒攻毒的作用，反而大量杀灭癌细胞或许是最早的肿瘤化学疗法。

第五宫，种魂。这一关可以忽略，因为秦北洋还活着，他的魂就在心中。

第六宫，雕琢。安娜购买一台冲压机床。秦九色向老师傅学会如何纵机床，搬运到白鹿原的地宫中，快速完成了这一关。

第七宫，控。秦北洋不需要任何来纵自己，他的灵魂与意念便能纵这副全新的钢铁之躯。

第八宫，点睛。欧阳安娜从秦岭的猎户手中买来一猛虎，一只豹子，还有一只狗熊，送地宫，全被秦北洋轻易地撕成碎片。

第九宫，命名这尊活镇墓兽就叫秦北洋。

然后，欧阳安娜和九色封闭了地宫，陪伴他的只有永泰公主墓里的蛇猫。

秦北洋不会死，或者说，秦北洋已不再是活秦北洋，而变成介于活与死，灵魂与机械体之间的特殊物种。

1933年的春天，他躺在棺椁之中，也许醒来就是一百年后，或者天荒地老，或者，永远不再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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