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少男少女与兽（二）（1/2）

作为教他画画的换条件，安娜希望秦北洋教她开枪击，说要在世中学会自卫。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秦北洋却拒绝了：“我讨厌杀，不想看到你拿枪。如果，一定要有个来保护你，那么我可以。”

“你能保护我一辈子吗？”

此言一出，秦北洋分外尴尬脸红，他已不是小孩子，知道这句话的含义，摇摇就逃跑了。

隔一，欧阳安娜跟齐远山去江湾沼泽地，让他教自己开枪打靶。

齐远山并不推辞，他在荒野里做好标靶，手把手教安娜如何用枪，如何保养甚至拆卸复原。他的枪法极好，不但中靶心，还打中好几只野物，但安娜让他不要杀生。齐远山与她几乎脸贴脸矫正姿势，但并未趁机轻薄小主。他和秦北洋都是十七岁，但齐远山的眉眼与说话都像成年，明白世故，懂得世生存之道，也更野心勃勃。

“齐远山，你怎么看待我爹？”

“欧阳先生是我的师父，顶天立地的英雄，我辈做弟子的唯有努力侍奉师父以及小姐。”

安娜蹙起峨眉：“最讨厌这些客套话！我不理你了。”

“好吧，每次我看到你爹，都会打心底里害怕。”齐远山拗不住，只能说出真心话，“说伴君如伴虎，不晓得什么时候，我也会得罪他，无声无息地从世界上消失。”

“我爹就是个混世魔王。”安娜举枪出一发，不知击中什么东西，后坐力让手腕发痛，“十年前，他还是个海盗！”

“1907年9月2，失踪在东海上的本船--庚子赔款的百万白银，真的跟你们家有关？”

“对不起，这些秘密，不能告诉你！”欧阳安娜将枪对准他的眉心，“齐远山，你就像一棵粗壮的小树，早晚会长成参天大树。”

秋风吹过江湾野地的芦花，芦花漫天飞舞如大雪，几乎蒙住少琉璃色的双眼……

齐远山与欧阳安娜从江湾打靶归来，天已黑了，海上达摩山响起敲门声。

秦北洋在门房间修理电灯，顺手打开大门。他看到一个穿西装打领带的男，年纪不过二十七八岁，梳着一丝不苟的三七分，身后停着辆小轿车。好像在哪里见过？

对方也后退半步，皱起眉问：“秦--先生？”

从来没叫过他“秦先生”，秦北洋瞬间认出来--武体育会在虹柔道馆一战，给双方做翻译的本。

“我是羽田大树，请多多关照。”

秦北洋一愣，只得礼尚往来，双手抱拳：“我是秦北洋，天色已晚，请问有何贵？”

“请问海上达摩山的主欧阳先生在吗？”

说罢，他递出一张名帖，写着“羽田汽船株式会社”。齐远山也来了，他瞪了羽田大树一眼，接过名帖，便上楼去通报。

少顷，齐远山带着羽田大树来到会客厅。叫始料未及的是，欧阳思聪相当重视此次会面，特意换上黑绸团花缎子马褂，亲自沏了龙井新茶招待客。他还拖上儿安娜作陪，秦北洋和齐远山站在角落侍候。

欧阳思聪捻着拿仑三世式的胡须。他投资过航运业，晓得本羽田商社是强大的财阀，旗下羽田汽船株式会社，是跟本邮船、清汽船等齐名的航运大亨，仅在中航线就有八艘千吨以上船。羽田大树熟知中国礼节，加上本的客套，说话让如沐春风。他还特意夸奖秦北洋，说欧阳府上藏龙卧虎，怪不得能成就上海滩的风云物。

海上达摩山的主当然不吃这一套：“羽田先生，你的汉语如此之好，请问是在何处学习的？”

“自江户时代起，羽田家族便与中国有生意来往，在长崎开有货栈专事接待中国商船。家父命我来中国读书，毕业于上海的东亚同文书院。”

“我去过你们在徐家汇虹桥路的校舍，你们同学中不少都通中国历史与考古。”

还有后半句话没说--本政府在上海开办的东亚同文书院，也培养了一大批刺探中国报的间谍。

“欧阳先生，我想跟您单独聊聊，能否……”

“好。”

他立刻屏退四周等，包括儿安娜。

屋子里只剩两，羽田大树有些紧张，憋了半天才说：“海上达摩山在上海大名鼎鼎，但我听说还有一座达摩山。”

此言一出，主面色立刻变冷：“不错，真正的达摩山，是位于东海中心的孤岛。”

“我听说，那座岛，也是欧阳先生的故乡。”

“你到底为何而来？”

说话之间，欧阳思聪悄悄移动右手，靠近藏在腰间的手枪。

“十年前，明治四十年，光绪三十三年，西历1907年，我的祖父，羽田商社、羽田汽株式会社的社长羽田龙马，受本政府委托，乘坐船徐福丸，押送那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