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越狱南渡（一）（2/2）

辫子军的大本营。停车蚌埠，小贩送来报纸——段祺瑞在马厂誓师，自任讨逆军总司令。南苑航校起飞三架法制高德隆g.3侦察机，校长亲自驾机飞临紫禁城投掷手榴弹。圣不可侵犯的皇家圣地，已成来去自由的天空。辫子军兵败如山倒，前门大街到处是被丢弃的假辫子。张勋逃荷兰使馆避难，只做了十二天皇帝的溥仪再度退位。

齐远山问：“北洋，张勋完蛋了，我俩要回北京吗？”

列车广播说前就要到终点站浦。彼时长江上没有大桥，火车只能先停在南京北岸的浦。

秦北洋记得临行前父亲的关照——走得越远越好：“咱都饮马长江了，难道不去江南看看？”

午后的浦站，两个少年顿感茫然。一个黑布马褂的中年胖子，穿过铁路要爬上月台，看来颇为吃力。秦北洋把他拽上月台，胖子客气地致谢，正好有卖橘子的小贩，胖子买了一袋朱红的橘子，送给秦北洋两个，又蹒跚着翻过铁路。对面月台有个少年等着，年纪与秦北洋相若。这是一对父子，父亲送儿子上火车，临行时买几个橘子给儿子带在路上。这幕景，让秦北洋想起自己的父亲，不免满心忧伤。

出了浦火车站，第一次见到长江，超乎想象的烟云缭绕，截然不同于爽的北国。两坐上渡，耳中是马达声声，眼前是白雾茫茫。行到长江中流，但见浊拍打船舷，不时有水珠飞溅到脸上，让两尝了尝万里扬子江的滋味。江面上百舸争流，既有白帆木船，也有可上溯四川的千吨江，更有挂着英国与本国旗的军舰。秦北洋心想北洋啊北洋，不都是盖世的英雄好汉吗？为何还让它们在长江上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