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皮皮的斗争】 八(2/6)

现在走呢?还是过个三天五天再走?陈皮皮没想到妈妈会来这招儿,一时间骑虎难下。

如果硬是赖在家里,只怕会被程小月笑掉大牙!没奈何硬着皮站起来,到厨房拿了几块糕点,慢慢腾腾地往门外走。

经过程小月身边的时候,说:你可不要拉我,我真走了!程小月说:拜托!你快点儿,我待会儿还得看电视剧呢。

今天演《蜗居》第十三,十四集,我可不能拉下。

陈皮皮无可奈何,暗骂自己失算,耷拉了脑袋往楼下走。

刚到楼梯拐角,听见程小月叫:皮皮皮皮!陈皮皮心里大喜,想:哈哈,妈妈终于还是舍不得了!我可不能随便就回去,一定要她求了又求才肯回家。

装作很不愿的样子回过来看,却见程小月笑盈盈地依在门边,说:你要是出走完了,顺便给我买几串儿烤羊回来做宵夜。

好些子没吃,还真有点馋了!陈皮皮大失所望,翻着白眼儿歪着瞄了程小月一眼,怪声怪气地对她说:你老家慢慢等,我去借个烤炉来,把自己烤熟了来给你吃!请问您想吃哪种味儿的?要不要椒盐?程小月把手背托腮想了一下,说:中辣恐怕吃了会上火,我要微辣的。

陈皮皮恨得直咬牙:我会给你做一个『麻辣陈皮皮』来,不过你可得耐心地等着,我这幺大的块,一时半会儿也烤不熟。

下了楼一时也不知去哪里,望了望齐齐家亮着灯的窗户,想:要是现在去找齐齐,胡玫阿姨多半会怀疑我居心叵测有所图谋!万一从此警惕起来,对我是大大的不利。

要去找于敏,自己又是刚刚从那里回来,料想她也不会给自己好脸色。

妈妈真要是想嫁,自己只怕是拦不住的。

如果坚决抵抗,多半会给程小月打得落花流水滚尿流。

但是要自己心甘愿地赞成妈妈再婚,那当然是一千一万个不肯。

心里一阵焦躁:他妈的刚才那个四眼田是什幺来?哄得妈妈眉开眼笑动了凡心!自己刚才怎幺不去阳台上丢一个花盆下去砸死他?在他心里,对妈妈的依赖其实极,自小没有了父亲,陈皮皮既把程小月当成了妈妈、朋友,又把她当成了父亲来看待。

程小月对于他而言,其实就是他整个世界。

如今程小月突然承认了有嫁的念,对他来说实在是个很大的冲击。

惶惶然就犹如大厦之将倾,天地之翻覆。

陈皮皮走在马路一边,耷拉着脑袋,脚下踢着一个空易拉罐。

踢足球练就的脚法此时显露出来,十几分钟的路程里,易拉罐始终没有离开过他两脚的控制。

可惜的是他此时根本没有心来炫耀自己。

转过街角,一阵悠扬的乐声远远传来,低沉萧瑟,宛若秋风乍起卷过残枝,夜静稀雨打芭蕉,说不出的凄苦悲凉。

陈皮皮听的了,不由自主地顺着乐声走去。

拐过一排楼房,穿过后面的小路,是一块不大的绿化园区,冬青尽的石椅上,背对着他坐了一,石椅不远稀稀疏疏地站着一些,显然也是给乐声吸引来的。

陈皮皮走过去看,石椅上坐着的是个年轻子,黑衣长裙,长发随意地挽在脑后,发梢向上再自由地散落下来,如同兰般弯垂。

露着一段白白的细长脖颈,消瘦的身体包裹在黑衣之中,似乎和夜色溶为了一体。

没有一个说话,都静静地站在那里倾听,陈皮皮走近了石椅,看到吹的是一根黑色长萧,十指莹白如玉,修长若葱。

切换按捺之间灵巧从容,没有半点犹豫停顿。

似乎这首曲子她已经吹过了千遍万遍,早已烂熟于心。

曲子越到后来越是悲凉,一会儿像是一对恋诀别时依依不舍,一会儿又像是亲分离前呜咽叮咛。

陈皮皮虽然生长在单亲家庭,但是给程小月照顾的细致周到,也没受过什幺苦难。

尽管生顽劣,挨了无数打骂,却从来不知道什幺是真正的伤心,但听着听着,一悲哀却渐渐涌上心,他本来已经走到了石椅旁边,此时却停下了脚步,呆在原地,怔怔地发起愣来。

如果爸爸没死,妈妈自然也就不会要再嫁!现在我们一家过得一定和和美美,我从小就受过许多孩子欺负,给打了,也不敢讲给妈妈听,怕她知道了伤心!打不过别,也咬了牙和对方周旋,只求叫觉得自己难缠,下次不敢再轻易欺负自己。

有时候被打的鼻青脸肿,回到家里还要给妈妈撒谎,说自己把别欺负得如何悲惨。

如果有爸爸在,大可以像别家的小孩一样,哭着回家去告状,叫爸爸出来和理论,自己去躲进妈妈怀里要她安抚!陈皮皮越想越是伤心,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泪滴顺着脸庞滑落,滴在脚下的地上。

曲调最后渐渐舒缓,慢慢地直到消失,一曲终了,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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