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燕歌行】（3.8）（5/6）

乎看到他的骨骼和内臓。

惊雷乍响，在墓中滚滚回。再看仇雍，那老家伙死狗一样趴在地上，四肢

不时抽搐，空气中弥漫着一毛发烧糊的气味。

剑玉姬身后一名汉子挥出一条长索，往仇雍卷去。

程宗扬冷笑道：「这位道友，你也急着渡劫呢？」

长索刚挥到一半，又一道雷霆落下，电光沿着缠金的长索瞬间即至，将那汉

子劈得倒飞出去。

众不敢再动。这一下他们都看出来了，以魔尊为中心，周围大概两丈的范

围都属于雷区。一旦进，就有天雷等着伺候。这种无差别的雷击，以剑玉姬之

能也感棘手。要想把魔尊取走，除非能比闪电更快。

迟疑间，只见程宗扬步履从容地走过去，踏进雷区的刹那，惊雷如期而至。

他一手举起电击，一道弧状的屏障从顶端张开，就像把透明的雨伞一样挡

住惊雷。闪电落下，仿佛被吸引一样，顺着伞面蹿进充作伞柄的电击内。

程宗扬一边扛着雷击，一边蹲下身，拨开仇雍的眼皮瞧了瞧，然后把他踢了

出去。

巫宗众接住仇雍，见他还有一气，连忙七手八脚地救治。

雷霆不断落下，程宗扬手中的电击就像一个无底一样，吞噬着无穷 无尽

的电光。他抬起，打量着面前的魔尊像。

魔尊摆放在一个半高的台陛上，散发著沧桑荒古的气息。它本身材质是一

种极的黑色，黑得让有种错觉，似乎它并非实质，而是一个连光线都不存在

的虚无空间。程宗扬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才确定它是真实存在的。他一点一点往

上看去，触目所及，全是浓重的黑色。忽然他视线停下，露出一个古怪的表。

程宗扬转过身，先咳一声清清嗓子，然后道：「你们确定这就是魔尊？」

剑玉姬看了殇侯一眼，「确定。」

「会不会搞错了？」

「不会。」

「你们是不是准备把它请回去拜祭？」

「正是。」

「真要拜？」

剑玉姬道：「程少主想说什么？」

「我是说……」程宗扬打开手电筒，将亮度调到最大，朝魔尊的面部照去，

「这样的魔尊，你们也要拜吗？」

魔尊的材质似乎能吸收光线，亮到刺眼的光柱照上去，只剩下一抹淡淡的亮

痕。相比于石像本身，魔尊面部一点都不沧桑，更没有一点荒古之意，倒是颇为

眼熟——与陵墓外出现过的那张坏笑的面孔一模一样。

以剑玉姬的从容不迫，都禁不住身形一晃。殇振羽一张脸更是黑如锅底，他

闪身掠进雷区，一把抢过手电筒，将魔尊从到脚检查一遍。程宗扬在后面眼看

着他的发一根一根竖了起来，这不是雷击的征兆，而是给气的。

魔尊本身是如假包换的真货，外观一如被岳鹏举抢走时的原状。唯独面部被

重新刻过，改成了岳鹏举的脸。

惊雷连绵不绝地滚落，程宗扬举着电击，将落下的惊雷尽数隔开，肚子里

地在疯狂大笑，几乎要笑肚皮。岳鸟太会玩了。把黑魔海的魔尊抢走不算，

还有闲心把脸给改成自己的。问题是岳鸟能改，黑魔海可没办法把魔尊的面部

再恢复原状。如果把魔尊面部再改一遍，且不说刻完还能剩点什么，魔尊对于黑

魔海意义重大，一分一毫都珍贵无比，岳鸟可以肆无忌惮地下刀，黑魔海可没

这个底气，万一刻坏了呢？

不改的话，更糟心。黑魔海无论弟子正式门，还是平常祭典，都要拜祭魔

尊。而岳贼鹏举，则是黑魔海不共戴天的仇敌。如果不改，等于是在祭拜仇敌。

这等奇耻大辱，能把黑魔海历代教尊都气活过来。

岳鸟这一手实在太恶心了，如果没有自己横生枝节，等剑玉姬费尽力气，

终于打开秘境，找到魔尊。她们会刻发现，什么叫找着还不如找不着——起码

找不着不会有这么多糟心事。

现在好了。魔尊找到了，黑魔海多年的夙愿终于达成，就剩下糟心了。

唯一一个不糟心的，就是小紫了。不管她承不承认，岳鸟都是她生父。岳

鸟把魔尊的脸改成自己的，黑魔海从上到下，只有小紫拜祭的时候用不著有什

么顾忌。

殇振羽显然也想到这一点，他黑着脸站起身，看了小紫半晌，最后无奈地叹

了气，「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