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南宫第一的困境（2/3）

他想拯救归义军于水火，结果却是连回鹘都无法有效打击，只能守着阳关，一次次被动接战。眼看身边将士战死城，他再如何奋力向前，也无法拧回回鹘主帅的，甚至为此丢了一条胳膊。

不能成就仙境，就只能做个普通。

对南宫第一而言，普通的阳真境，跟蝼蚁无异。

因为没有纵横三军，取敌帅首级，令山河变色、万传颂的能力。

这不是他天资不好，也不是他不能磨砺自己，更不是他找不到变强的方法，而是......天要让他如此！

离开河东时，南宫第一不过是灵池真，到了阳关，短短时间，就到了阳真境，他的天资还要怎么好？

他砥砺自身剑道的方法是有效的。

只可惜，他再也无法变得更强。

渴望做天下第一的南宫第一，怎能容忍自己连阳真境的境界，都维持不住？

不想接受自己的失败无能，不愿承认自己的平庸弱小......

那也不是事实。

可那也是现实。

南宫第一可能要疯掉。

“他要避免自己疯掉，就得寻求心灵的解脱。”李晔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他选择了什么？”

李岘嘴里徐徐吐出两个字：“信教。”

李晔一时说不出话来。

宗教，的确是需求心灵安慰、解脱，甚至是麻痹自己经，让自己逃避现实失败、苦难的最好方法。

把自己的心给了灵，把一切苦难归咎于此生注定要承受的不幸，心灵就轻松多了，只需要麻木的祈求来世的改变，一点也不费力。

也不用再挣扎。

这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李晔感到悲痛，他体会到了南宫第一内心经受过的折磨，甚至体会到了他的绝望。

如不是绝望到极致，再也看不到一丁点儿希望，像他这样骄傲的，怎么会去选择信教？

他本身，曾经就是管辖天下道门的！

李晔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喉咙艰涩的问：“他信了......哪个教派？”

李岘摇摇，“问题的严重就在于，我还不得而知。如果他选择了道门，他就会等着仙帝来解救他，那他就会是我们的敌。如果他选择了释门，亦或是明教，那就......”

那就更加是敌。

李晔问道：“您这回来的时候，有没有试图带上他？”

李岘道：“叫了，他不肯来。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要做什么。”

李晔眉微皱。

隐患。南宫第一，这位李晔曾经的挚友、帮手，现在已经成了可能危害大局的隐患。放之任之，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忽然背后捅刀子。但他不愿离开沙州，李晔想要看住他都不能。

杀他？

李晔还下不去手，也没有理由。

毕竟，他是守卫阳关的功臣，目前还什么恶行都没有。

李岘问李晔：“这回来找你，也是想听听你的意见，南宫第一该如何处置？”

“谈不上处置。”李晔摇摇，“我选择......相信他。”

李岘怔了怔，“相信他？”

李晔认真道：“您跟他朝夕相处，可能比我看得更清楚，你都认为他已经有危险了，按理说我不应该怀疑您的判断。但作为挚友，我还是选择相信他。”

李岘皱了皱眉：“这么无条件的信任，不像是你的作风，也不符合你现在的身份，你必须给我更加充足的理由。否则，这回带着你给的帮手到了阳关，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消除这个隐患。”

听到这话，李晔就知道，无论归义军处境如何，李岘都会跟他们共命运、同生死！

他连南宫第一都可以杀，其决绝之心，可见一斑。

“理由......其实很简单。”李晔看向西北，看向那片戈壁荒漠，眼悠远。在这一刻，他的心智，也变得跟李岘一样决绝，归义军，一定要保住！

所以他坚定道：“不止是南宫第一，西北之地所有唐，西域之地的所有唐后裔，现在都需要走出困境，的困境。而我，选择相信他们。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战胜一切敌！”

李岘沉默不语。

很快，他眉舒展开来。

他理解了李晔的意思，点道：“你说的的确没错。”

仅凭李晔给李岘的修士，仅凭归义军将士，面对眼下的大风，沙、瓜是难以保全的。但如果，身在彼处的所有唐都联合起来，那就有希望。

曾经，数万大唐边军，就能横行西域，横扫所有敌，开疆拓土，直至波斯。

曾经，一个唐，就能灭掉一国。

那是皇朝最强盛的伟岸身躯。

生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