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不要忘记（二更）（2/3）

，代州就是其中之一。原因再简单不过，李克用带着数千兵马逃到了这里，控制了城池。

数后，李晔处理好各种政务军务，正待北行时，有在夜里找到了他。

飞鸿大士。

李晔在窗前的书案上审阅完最后一份公文，正放下玉笔抬起来，透过窗台便看到了隔着一个院子，站在殿宇屋顶上的飞鸿大士。

窗棂限制了李晔的视野宽度，却也勾画出一副意境完整的构图。

明净的圆月正落在廓宽广的飞檐上，瓦片上洒满了凯凯白雪般的清辉，旁边的槐树枝繁叶茂，风声中传来韵律完整的莎莎轻响。

白衣白裙的飞鸿大士，安静站在飞檐翘起的一角，发脚在皓月前纷飞轻舞。她手里提着一个酒坛，也不知在彼处站了多久，久到跟月色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李晔这几忙于俗务，倒是忽略了跟对方的约定。

“我马上就要返回佛域，你答应我的酒，却还没有请。”她说。

李晔有些失。

他从未发现，原来飞鸿大士的身形也是那样纤瘦，单薄的好似一片会随风而逝的飘叶。

或许是圆月的衬托，或许是夜风的吹佛，或许已经到来的离别，某些从未发现的绪，才在此刻浮上眉，沉心。

原来真的有些，就算不看脸，也可以让体会到窒息的美。

李晔从书案后站起身，掠出窗台，落到飞檐上。

然而当他看到近在咫尺的这张脸，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张脸固然肌如凝脂，五官完美到没有丁点儿瑕疵，致的像是绝品瓷器，但这并不是原因。

曾今，他夜面对这张脸四十年，却没有格外的触动。那是是因为，这张脸上的表总是一成不变，哪怕她再美，哪怕这里面早就隐藏了江南小雨般的淡淡愁绪，他也不曾用心去体味。

而今夜，或许是清辉让羊脂般的肌肤有了异样光泽，才让她鲜活的看起来不再千篇一律。

但李晔知道，月光并不是原因，此刻飞鸿大士的脸上，的确别有言语。

飞鸿大士将手里的酒坛递给不无尴尬的李晔，动作轻缓，声音同样如此，但听起来却有些不一样，因为她脸上浮现了一缕明动的笑容：“当你想要喝酒的时候，并不会特别在意酒是谁买来的。”

两在飞檐上并排坐下，飞鸿大士拿出羊脂玉净瓶，两先喝了一。

即便还不够格被称为酒鬼，李晔却也是好酒之，然而此刻佳酿吼，他却失败的没有品出什么滋味来。大抵烈酒确实径直吼了，都没有在舌尖停留。

承接着飞鸿大士方才那句话，李晔苦笑道：“大抵只有一个饮酒的时候太多，一个饮酒的时间太长，才会在有合适酒伴的时候，便觉得欣喜，不会有心思去管其它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飞鸿大士望着明亮的圆月，声音悠远：“太多是多少，太久有多久？”

李晔低默然片刻：“多到海水也可斗量，久到千年岁月从指尖溜走。”

飞鸿大士笑了笑，笑意莫名。

片刻后，她开说话，声音轻飘飘的忽远忽近：“在万里之遥的西方天际，有一个地方叫作佛域。那里云遮雾绕金光边地，有着说不清的辉煌佛寺，随处可见的虔诚僧。紫金花在雷池绽放，七色彩虹当天悬挂，那是世倾羡的长生之所。但你知道，这里面唯独缺了什么吗？”

李晔灌了一酒：“饮酒的。”

“不错，饮酒的。”飞鸿大士转过来，那双分外清澈却不见底的眸子，在此刻却潭水清浅，以至于其中蕴含的意味是如此易懂：“那你可知，这里面最多的是什么？”

李晔转凝望着眼前这张绝美的脸，忽然发现自己心跳的节奏有些紊，这让他感到一阵荒诞，但到了嘴边的答案，却还是脱而出：“孤独。”

“是的，孤独。”飞鸿大士嘴角的笑意已经快要从酒窝里溢出来，约莫是察觉到李晔的窘迫，她没有再凝实对方，收起目光重新看向远方：“那你可知，其实比起永无休止的枯燥、乏味、无趣，孤独也是一种生动而珍贵的东西？至少，它能让感受到些许生命力。”

李晔默然。

他忽然发现，在面对李岘与飞鸿大士时，特别是在两吐露心声的时候，他常常只能默然以对。

他已经两世为，算得上是阅历不浅，但此刻也只能承认，面对有些厚重的怀，在千万年的岁月面前，他还有太多未曾味的愫。

王府地势够高，足以俯瞰大半个太原城。从两坐着的方位看去，月色下的太原城，街坊整齐如棋盘，长夜未央的时刻，数不清的窗户里透出昏黄的光亮，好似夏夜萤火。

从飞鸿大士齿间吐出的音节，夹带着她淡淡的体温，动心弦：“当年，离开尘世飞升仙界的时候，对世间繁华弃若蔽履，以为到了白云之上，就有数不清美过海市蜃楼的好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