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2章 失败与伟大（1/2）

回到据点之时，已是夕阳西下，恰看见柳闻因牵着一匹战马往林阡的营帐走，依稀是仆散安贞的闪电怪，才数不见，它就饿瘦了三圈。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咦，闻因，没给闪电怪喂食么？”吟儿问。

“盟主，我正要来找林阡哥哥呢。这匹梦魇马，来了之后就没怎么吃过东西，我实怕它死在这里。”柳闻因道。

林阡闻讯出帐来看，思及当这战马认错了主驮载他和吟儿突围，其后它发现谬误怎可能不懊悔自责，不禁笑道：“虽是个愚笨的牲畜，终还是有些灵的。放它回去吧，莫饿死了它。”

“好！”柳闻因正有此意，喜极。

“啊……”吟儿似要拦住，“没有别的办法么？”

“盟主，只怕它太思念主，再加上自责，是以要故意绝食。”柳闻因道。

“那，那好吧。”吟儿苦着脸，眼地看着闪电怪被柳闻因牵出去往原州的方向放了。她脸上的表，摆明了写着舍不得。

“怎么？”林阡问。

“我是觉得，闪电怪比逝电还强，放了可惜。”吟儿叹。

“它再强，也终是仆散安贞的战马。”林阡笑，“何况我已经有了紫龙驹。”

“嗯。”吟儿点，心想，这样的男，怎会被小王爷形容成好战，也罢，她的三哥，是那种金宋间中立……

环庆此战，盟军本就是倾尽全力才将金压往绝路，孰料半路杀出这样一个反战立场的完颜君隐。一时之间，陕西更难再一步。不过，当庆阳府、延安府都还百废待兴，林阡不可能在这种况下还穷兵黩武。遂征三秦事到此时告一段落，目前当然是安定军心、重振旗鼓要紧。

偃旗息鼓，除了金战力反弹之外，还有个原因，就是害群之马……

说实话，与其要面对波云诡谲、勾心斗角，吟儿宁可自己成天都活在铁马奔腾里，至少那酣畅淋漓。

推己及，林阡也一样，必然一样。楚风流当时问，如你这般的城府与思想，怎会订那绝对互信的盟？有个万分理解林阡的曾说，越是如林阡这般的城府和思想，才越会订那种绝对互信的盟——那个名叫轩辕九烨的男，没完全算准林阡心态，却算准了某一点，林阡必然会为找出叛徒煞费苦心。

可恨联盟中的害群之马，不会乐意给林阡清闲。

所谓叛徒，只可能越陷越，直到不可自拔，而当楚风流等刻意将其存在的事实宣扬，他为了自保就不得不一次次地拉扯联盟后腿，甚至置林阡于死地。

自然，林阡也绝对不会再纵容佞——田守忠直接由此害死，冯光亮间接。庆原路、鄜延路的千疮百孔，皆与他的出卖脱不掉系。甚至他最近的一次出卖，还将祝孟尝的据点聚仙桥对着完颜君附和盘托出……

二十三年前，陇陕义军一度崩溃，真凶程沐空逍遥法外，无辜的柳月却被谣言中伤致死。二十三年一回，如今真凶还未露出马脚，关于沈依然的罪行竟已经传遍宋军！历史惊相似。

实则在四路盟军会师后的第二天起，沈依然降金的传言便甚嚣尘上，义愤填膺说沈依然出卖义军据点的有，气急败坏说沈依然堕落数典忘祖的有，绘声绘色说沈依然是如何害田守忠的有，喧闹之景，应与当年针对柳月的状况无异。

更有甚者，提起在首阳山上见过沈依然，说她拜祭单行为虚，刺探军机为实。

几乎所有说法，都跟林阡最初的推导无异——阡有时也觉得蹊跷，造谣者本领高强，竟似能猜到自己心思，仿佛那就是另一个自己。

真凶着实太聪明。

可惜，那些都是林阡最初的怀疑。

此刻传言纷纷，反而令阡觉得沈依然是被陷害。试想，若沈依然在首阳山偷听军机，冲着那么多高手将领在场，即便一两个走，不可能所有都听不见她——那个叛徒的武功，一定比沈依然高。

而沈依然去拜祭单行，有可能只是巧合，依过往她与单行的关系，她带着儿子去只为了缅怀过去罢了。



四月初，战事消弭后的一天，沈依然终差给阡吟一封信件，说明了上回她在聚仙桥还未说完的话，她即将改嫁另个军官，必须将阿杰托付给阡吟。

知诸将，都劝阡吟莫与她会面。诸将都说，上次在聚仙桥，是她将阡吟引天地迷宫阵。

然而换个角度想，那引阡吟天地迷宫阵的脚步，最初是沈依然，后来还是么？

林阡一度肯定过沈依然是叛徒，因为，怀旷楼上她曾救助林阡、帮林阡打赢了望驾山之战，盟军中那么多都见过她，金军为什么要留着她不杀。当时林阡推测，金军是要利用她杀他。但，现在清醒地意识到——金军不是利用她杀他，而是利用她背黑锅……

金军和真凶可能已经达成一致，可怜沈依然还被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