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燕歌行 第二十三集 宫阙万间 第七章 独柳树下(3/5)

路上遇到的事。

我刚路过坊中的浑府,没想到一家都被火门,死者枕借……太惨了。

”燕姣然色黯然,良久叹道:“医者医,难医天下。

悬壶济世,又能济得几?”说着她抬起眼,“能救天下者,舍程侯其谁?”程宗扬笑道:“仙师太高看我了,我哪里救得了天下?”“程侯可有拯救天下之志?”程宗扬摇得拨鼓一般,“没有!我能照顾好自己一家就不错了。

”“古云:修齐治平。

程侯能齐家,亦是佳事。

”燕姣然合掌低首,“愿程侯居仁布德,常怀慈悲之心。

”程宗扬沉默移时,拱手告辞。

街上寒风依旧,程宗扬却感觉身上一阵燥热。

他解下大氅,放在鞍前,又卷起衣袖。

长安盗寇四起的象,浑府阖门被火的惨状,都是因为李昂自己作死,是因为那些官员自私无能,是因为宦官的凶残和嚣张,是因为和尚们的贪婪和狂妄,跟自己有个的关系!我也是受害好不好!可为什么自己心里如此烦躁?因为老贾出手局?唐国朝廷烂成这样,老贾不出手难道就不了吗?顶多是晚个一天半天,那些地痞迟早会发现金吾卫和各衙门无当值。

即便是自己的又如何?就李昂的那些事,别说自己只是点了个火星,就算汉国为此光明正大的出兵,讨伐唐国无义,唐国也没脸说冤枉。

说来自己已经很克制了,除了了李昂的宠妃,别的还什么了吗?说难听些,比起唐国被汉兵大军压境,百姓生灵涂炭,李昂拿一个杨妃把事摆平,别说他赚了,连唐国也赚大了!燕姣然劝自己慈悲,自己哪里不慈悲了?我都已经是滥好加再世圣了,难道还要我学佛祖割饲虎不成?凭什么?!长安城大街横平竖直,到处都是整齐划一的十字街,程宗扬却没有走直线,而是赌气一般,在城坊间东绕西转,有时暗巷,有时又绕到某处被抢掠过的庵堂、房舍。

都一雾水,弄不清主公的意图。

他们一开始以为主公是忧心城中的象,出来察看局势。

到了大宁坊,临时起意,重走了一遍逃亡的路线,悼念死难的兄弟。

后来又去探望养伤的婢,也在理之中。

可出了大宁坊之后,路线越来越怪,忽而向南,忽而往西,在各坊之间来回穿行,看行止,好像在寻觅什么,到了地方却又过门不,一路上马不停蹄,似乎只是赶路。

不过主公板着脸,显然心绪不佳,众都没有作声,只紧跟着主公马后,暗自握紧兵刃,防备随时可能出现的刺客。

这一路的见闻也让众不禁悬心,昨晚的骚以抢掠为主,伤及命的并不太多,然而这一路行来,所过之处几乎都有死伤,时不时便能遇到尸骸,令不由得怀疑,昨晚的骚是不是被低估了?影将中,众从一处坊门出来,迎面是一座雄伟的城门。

一阵错愕之后,众才意识到,这一路东绕西转,竟然不知不觉到了皇城,眼前正是朱雀门。

皇城位于长安正北,朱雀大街尽,与原本的大内太极宫连为一体,大内迁往大明宫后,各部的官衙仍留在此地,也是昨事变中,杀戮最为惨重的区域之一。

大明宫内死者多是内侍、官吏、军士,皇城却聚集着大批来不及逃走的百姓商贩,都被策军屠戮一空,死者数千

此时官吏逃散,军士弃守,偌大的皇城几乎空无一

朱雀门漫长而幽暗的门内血气扑鼻,虽然尸首已被清理,仍能看到满地血迹。

程宗扬勒住坐骑,游目四顾。

杜泉道:“那些内侍大概是巳时赶来,先闭了城门,然后纵兵砍杀。

”他昨正在皇城,亲历其事,说道:“我藏身檐上,直到傍晚才脱身。

”程宗扬道:“那些内侍为何要屠戮百姓?”杜泉与独孤谓对视一眼,“那些军士可不是什么好鸟,抢劫杀这种事,胆子大得很。

”“不光是策军,宫中翊卫也有不少是长安本地的恶少。

”独孤谓道:“白当值,下值之后,杀越货,无恶不作。

”程宗扬驻马片刻,然后穿过城门,左转往西行去。

沿着城墙西行,途中血迹处处,不时能看到掉落的鞋履,染血的幞,还有掀翻的木车,打碎的酒瓮。

一直行到皇城西南隅,视野蓦然开阔。

青石铺成的街面尽,是一片黄沙。

那片沙场宽及百步,场中寸不生,唯独场边生着一株巨柳。

那株柳树大得惊,此时绿叶凋尽,苍黑色的树身犹高十丈,数合抱的树上,分出无数巨臂般的枝桠,光秃秃的柳条低垂下来,笼罩在枝桠四周,如烟似雾。

远远望去,如同一座巍峨的云山,又像一个佝偻着身体的老迈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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