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燕歌行（4.5-4.8）（4/19）

名字后面似乎写了什么，但又被岳鸟涂抹过，画了一个难看的墨团。

再往后看，只见纸笺上一行一行，写的全是名：杨玉环、上官婉儿、太平公主、高阳公主、安乐公主、红拂、霍小玉、鱼玄机、薛涛、樊素、小蛮、步非烟、杜秋娘……程宗扬抬眼看着卢景和斯明信，这哥儿俩表说不出的怪异，好像勾起某些不堪回首的记忆。

程宗扬抖了抖那张桃花笺，“这些，你们认识？”

卢景抬起手，指着其中一个名字，“这一个，是岳帅的侍姬。”

程宗扬低看去，那个名字是杜秋娘，在她名字后面标了一个朱红的圆圈，然后是一个对号。

“这个呢？”程宗扬指的是“高阳公主”，她名字后面也有一个圆圈，不过是墨色的。

卢景剧烈地咳嗽起来，像是肺伤突然发作。

“唐国公主。与岳帅有过一面之缘。”斯明信面无表地说道：“岳帅在长安出了些纠纷，被追杀千里。传言是因为岳帅夜公主府邸——这是诬蔑。”

程宗扬脸上笑呵呵，心里暗道：真看不出来啊，四哥这么冷酷的钢铁直男，说起瞎话来连眼都不眨。岳鸟要是跟高阳公主没点什么事，自己把脑袋割下来！没看到他都画圈了吗？

“这个是唐国宰相之。”卢景指着上官婉儿的名字，“岳帅去长安时，曾经探访过。”

“也是岳帅的侍姬？”

卢景道：“那时候她都死了二十年了。”

程宗扬点点，怪不得上官婉儿名字后面是墨叉。

樊素与小蛮两个名连在一起，名字后面却是一个墨圈一个红圈。

“这两，是唐国一个尚书的侍姬。唔……”卢五哥白眼望天，“岳帅在长安时，略有来往。”

“那位尚书后来……”

“和岳帅翻脸了。”

好嘛，堂堂白乐天，就这么被他给绿了……程宗扬看着册上的名，心下感叹：难怪鸟仇家遍天下——他这是拿着名单打猎，有杀错无放过啊。

纸笺上一共有十六个名，估计是自家鸟岳父能记住的全部大唐美了。

画过圈的有五个，但打过对号被岳鸟收为侍姬的，只有杜秋娘一个。有三个名后面打了叉，都是已经过世的。名字后面打问号的有六个，比如安乐公主、红拂、霍小玉，这些应该是没找到的。武则天名字后面是墨团，暂且不提，唯一例外的是杨玉环，她的名字后面缀了一个数字六。

“这个是怎么回事？”

卢景又露出那种怪异的表，他与斯明信换了一个眼色，然后斟酌半晌，才勉强开，“这一个，是岳帅青梅竹马的恋。我和老四初次遇到岳帅时，岳帅说过，他来长安，就是为了找寻这个初恋。”

“哎哟，岳帅还挺痴的啊。”

卢景权当没听出他的讽刺，“岳帅说，他们以前在晴州是邻居，后来岳帅游历六朝，去乡万里。返回时才知道杨家已经移居唐国。岳帅千里迢迢赶来，要接她回晴州成亲。结果一到长安，才听说她被选宫中，成了唐帝的妃嫔。”

“岳帅那天喝得大醉，在我和老四面前嚎啕大哭，说他从小就对这位杨氏钟万分，两投意合，比金坚。无论千山万水，刀山火海，也要把她找回来。他红着眼睛问我，要是杨氏真在宫里，要从大唐皇帝的身边把她抢回来，我们敢不敢去？”

“你们去了吗？”

“去了。”斯明信冷着脸道：“宫里都找遍了。没有。”

“岳帅又说，她可能去了道观，改号叫杨太真。”卢景道：“我们两个跟着岳帅，把长安城所有的道观也翻了一遍。没找到，倒是得罪了道门诸宗。”

“到最后也没找到？”

“找到了。”卢景道：“我们每回到长安城，岳帅都会打发我们去找。前后不知道找了多久，终于在一个官员家里找到了这位杨氏。”

“还挺不容易啊。”程宗扬乾笑一声，指着纸笺道：“这后面为什么写个六字？”

卢景面无表地说道：“我们找到杨氏那年，她才六岁。”

程宗扬张大嘴。震惊之余，感觉就像三伏天喝了碗冰镇酸梅汤一样，说不出来的冰爽舒畅。没想到啊没想到，岳鸟还是个戏，这么会给自己加戏！这下好，家不按剧本来啊！

他平衡了一下绪，笑眯眯道：“找错了吧？”

“没错。岳帅认准了，就是她。”

斯明信目光锐利地问道：“你知道她？”

“上辈子的事了。”程宗扬眼也不眨地说道：“回转世嘛。”

这路数，我也会。

纸笺里面除了名和岳鸟自创的标记，并没有留下更多线索。

程宗扬拿起秘籍翻了一遍，里面没有再夹带什么品。他倒是发现自己错怪了自家岳父。岳鸟并不是只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