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她的开端（2/3）

梦想之路的道标，是屈指可数的称得上是“归宿”的故乡。

此时此刻。

临海码，栈桥之上，长发暗金、衣着随意的青年正哼着歌握着自己的钓竿。

鱼线探进浅湾里，偶有微风吹得它轻轻颤动，但也仅此而已。

他在这里已经坐了一整个清晨加上午，除了海鸥的粪便打在脚边，可谓是毫无收获。

“路彻尔先生，您那样是钓不到鱼的！您连鱼饵都没往上套！”

浅水滩边的渔夫扯着嗓子对他喊道。

这个三十出的青年在拜宁还算有名，因为他的谋生方式非常特殊。

他的职业，就是所谓的“中间”。

被誉为“神迹大陆”的新大陆固然拥有丰富的物产和神奇的宝藏，蕴含着无限的可能，却不是每个开拓民都能轻松自如地应对野外肆虐的魔物。这时候，就需要具备足够实力的专业士，比方说“赏金猎”。

但这些赏金猎又往往我行我素，指望他们行事规矩是一件相当疼的事。因此，负责在委托和受托之间牵线和调停的“中间”自然就成为了一种必需的职业。

中间是个相当棘手的活，不但需要具备圆滑老练的处事能力，还需要敢于在各个危险物之间周旋的胆色。

能在拜宁城长期从事这样的工作，自身实力必不简单。

而要成为一名合格的中间，另一个重要的条件就是“信誉”。

路彻尔恰恰在拜宁有着不错的名声，因此港的渔夫们都愿意以尊称相待。

路彻尔随和地对他笑笑，继续翘起脚哼着歌儿。

这是一个和煦的上午，淡淡的阳光洒在码上，映照得商船的白帆微微透明。除了港货运的熙攘，就连盘旋的海鸟都不怎么喧嚣。要不是亲身经历了昨天的雨，很难想象临海城市的天气会转变得这么快。

“我的老天，这么大的鱼！”

浅滩那边突然传来渔夫的惊呼。

唉，鱼愿意搁浅在沙滩上，都不愿意上他的钩……路彻尔不由得叹了气。

“蠢货，这哪里是鱼！”

“让我看看……我的老天！”

“见鬼了！”

愈发激烈的骚动让路彻尔有点好奇，他不由得竖起一只耳朵聆听那边的动静。

“这……这是个！是个小姑娘！”

他当即扔下了手里的鱼竿，登登地顺着布满沙粒和海盐的石梯往沙滩走去。

七八个渔民围在一处，指指点点地发出惊讶的感叹。路彻尔轻巧地拨开他们的身体，走到最前面去，看清了躺在沙滩上的是个什么样的事物。

那是个面容稚的小姑娘，神安静得像是睡着了。她拥有一微卷的浅栗色发和羊脂般洁白的肌肤，却穿着简单到堪称粗陋的棉麻衣服，露着一双纤细的赤足。她闭合着眼皮，睫毛时不时颤动一下，嘴唇有些缺乏血色。

“这是哪一家的孩子？”

“年纪这么小，应该不会是开拓移民吧？”

“还在呼吸，没有溺死真是幸运……”

“最近又有儿童贩子偷渡到新大陆了？”

“会不会是附近有船只遇难了？要不要在这附近找找，看有没有其他落水的？”

在渔民们激烈的讨论声中，路彻尔蹲下身去，若有所思地观察起来。

小姑娘的发有些湿润，衣服布料上也有浸过水的痕迹，但如果说她是被海水冲到沙滩上来的，身上又显得太过燥了……

他正皱着眉摸着下，就听到周围一片“咚”、“咚”的声音。

路彻尔愣了一下，抬眼看了一圈，发现围在四周的那些渔民竟然同时齐刷刷的倒下了，在沙滩上砸出七八个形凹陷。

再仔细一看，每个都在酣睡，甚至还有一个在香甜地打呼噜。

只一眨眼的功夫，沙滩上似乎就剩他还清醒地站着了。

路彻尔挑了下眉毛。

等等，这熟悉的画面感，这强行让陷睡眠的习惯……

果不其然，他立刻就看见一个身披漆黑长袍的修长影从空气里浮现出来，一如记忆中的苍白、沉、森冷。

路彻尔静默了有那么两秒钟，终是叹了气，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没有任何要反抗的念。

“好吧，你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

……

十五分钟后。

路彻尔挎着渔具背着小姑娘，仰天望着太阳，依旧觉得难以置信。

他万万没想到，时隔多年再次见到那个，居然会被要求这么一件事。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那个还远远不到当父亲的年龄，他一定会怀疑这小姑娘是那个的亲生儿。

然而，这小姑娘的真实身份，似乎比“那个的亲生儿”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