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禁术士——梵（2/2）

她小心地窥视着梵的脸色，发现对方只是坐在地上，眼睛都不抬一下。

于是她一点点挪过去，坐在了离火焰有些远，但能够感受到光热的位置，才觉得身上的湿冷略有好转。

一堆衣物落在了她的上，瑞慌忙地接住，隔着火光看见了梵冰霜似的面孔。

“穿上。”

衣服是非常简陋的棉麻材质，但远远胜过那块早已被水浸透了的黑布。

瑞有些犹豫，华夏灵魂里烙印的矜持令她不想在男的面前露身体，哪怕她现在只是个幼。

但她更害怕梵会因此而不悦，于是用最快的速度换起了衣服。

她没注意到的是，早在一开始，梵的视线就移向了别处。

“你不知道怎么隐藏住神花纹？”穿衣之际，她听到梵的声音问道。

瑞愣了一下，弱弱地低下了声音：“抱歉……我，我不会。”

梵不再说话。

重获的爽令瑞神振奋了些，胆量也变大了。她更加靠近火光，尝试烘自己的发。

被海水泡过的发味道很难闻，质感也变得有些枯涩。

被火光映照成金红色的窟里很安静，只听得外面海风呼号，涛声起伏。

烤了的发是浅栗色的，沾着许多晶莹的盐粒，有些糟糟的。

瑞抱着膝盖乖巧地坐着，隔着温暖的火光，是梵冷而静的脸。

“谢谢您救了我，梵先生。”她说。

禁术士抬起眼，望了她一眼。

瑞没有天真到以为那是单纯的救援。他是冲着“代行者”来的，无论那个身份究竟意味着什么。

她这么说，只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应该表现得乖一点。

梵没有像那些佣兵一样，要把她带到那个叫希廷的地方去，也没有威胁要杀了她。但她希望自己是有用的，这样梵就不会杀了她，就像杀死那些佣兵一样，只需要极短暂的时间。

于是她轻声地问道：“您需要我帮您做什么？无论是什么，我都会尽力的。”

梵看了她一会儿，重新低下去：“等这场风结束。”

瑞望向窟之外。

乌云缓慢在天边卷动，沉甸甸地压下来，笼罩着迷雾的大海也像是成了灰色的，和天空相连一线。

“您来到这样的地方，是要做什么呢？”她又问道。

“我要你帮我打开这座岛地下的那道门。”

她听到梵冷沉的声音说。

瑞迟疑了一下，开问道：

“我可以问问吗？那道门后有什么？”

“龙。”

他回答道。

瑞愣怔了一下。

就看见天边的乌云散开了去，一点明橙色的天光自云层开之处洒了下来，亮彻了那些水雾笼罩之处。于是迷雾散去，大海也安静了下来。

梵站起了身，重新披上漆黑的长袍，将整个重新纳暗沉之中。

他走向更加冷的窟处，任由篝火继续在原地燃烧着。

“走吧。”

听到他漠然的命令，瑞紧了紧搭在前襟上的手指，跟上了他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