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 缑山鹤飞（八）（8/11）

还是怕了未过门的嫂子？哈哈，我知道了，是怕嫂子怪吧哎呀，那就看嫂子是想做状元妹子，还是状元娘子了”

沈瑞也是忍不住老脸一红，也有些挂不住了，举起拳来作势要打

那边徐氏也开笑骂道：“净说些疯话！仔细你兄长捶你！”

何泰之倒像是个来疯，越发起劲儿了，一边儿躲沈瑞的拳，一边儿调侃连连，而这说着说着，便顺道：“其实探花也好，但是当然还是状元才压得下沈瑾那个庶孽去，可惜了不是三元及第……”

沈瑞脸上笑容一滞，徐氏已经断喝道：“泰哥儿！休要胡说！”

何泰之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忙收了笑容，恭恭敬敬站好，给徐氏和沈瑞作揖行礼赔罪，“是我胡说八道的，姨母、瑞哥莫怪，我再不敢了”

沈瑞叹了气，他知道，何泰之是因着是打心眼里同他亲近，因此才会从一开始就不待见沈瑾，当初知道沈瑾得了解元时候起就没个好脸

后来何泰之随父亲去了杭州，两只偶尔通信，沈瑞也并没有把这边所有一切都写给他知道，因此何泰之对沈瑾的印象始终停留在那个鸠占鹊巢的庶子身上

可这会儿，沈瑞却不知从何解释起

他吸气，道：“泰哥儿，我只过我自己的，不与旁比较”

何泰之脸上一红，道：“是我心窄了”

徐氏欣慰的望着沈瑞，又招呼何泰之到身边来，拍着他的手道：“你与瑞哥儿好，自然希望他什么都是顶好的，但一则，你们需得明白，外有天外有天，一味攀比是没个尽的，只会误了自己再则，你们须得记住，沈瑾，是沈氏族，是瑞哥儿的族中兄长，不是你们的敌”

沈瑞、何泰之脸色都是一肃，都起身向徐氏一揖，郑重道：“母亲（姨母）教训得是儿子（外甥）谨记”

*

虽是放榜延期了许久，但殿试却并没有延期，仍是三月十五这，皇上在奉天殿亲策诸贡士

虽说过了会试者不存在殿试再落榜的况，但排名却可能有很大变动因此诸贡士仍是格外紧张

尤其，殿试是一题定终身——自洪武三年定，殿试时务策一道，惟务直述，限一千字以上

看似只一题非常简单，实则考试依旧非常严谨，读卷以内阁官及六部、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正官、詹事府、翰林院堂官提调以礼部尚书、侍郎；监视以监察御史二员；受卷、弥封、掌卷，俱以翰林院、春坊、司经局、光禄寺、鸿寺、尚宝司、六科、及制敕房官；巡掉，以锦衣等卫官；印卷，以礼部仪制司官；供给，以光禄寺、礼部膳司官

几乎朝廷所有部门都被调动起来，为这最高级别的考试服务

殿试次，读卷官东阁阅卷，皆衣绯，卯酉出，出不归第，宿于礼部

读卷官评卷后将试卷分为三等，再面呈皇帝御批，定三甲选

读卷官评判还是相对公正的，而掌握着最终名次裁决权的皇帝却可能受到诸多影响，太祖就曾因为一个梦而重新决定了一甲的排名，建文帝曾因状元相貌欠佳而调为榜眼，而成祖曾因榜眼名字比状元名字好而将两调换了名次，还有一次给一位状元公改过名字，导致这位在金殿唱名时候不知道喊的是自己……

更有许多探花，是取年少俊美者为止

种种轶事，旁听了是个乐子，在利益相关听来则非常不妙了

面对“任”的皇帝，贡士们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当今，也是位出了名的“任”皇帝

殿试这，沈瑞知道策问题目便想笑了只是在这样的场合里，便是肠子打结，也要强板着一张脸罢了

这是小皇帝登基以来第一次殿试策问，题目也极具他个特色，同时也能在这题目上看出被阁老们润色过的痕迹

比如这句“朕自嗣位以来，兢兢焉惟天命是度、祖训是式……”，就让沈瑞在肚子里笑了半天

而小皇帝问，不知今所当法，何者为切？不知今所当法，何者为先？

沈瑞也心里叹气，小皇帝骨子里一直是个激进派，一心向往如太祖成祖那样成就一番伟业，他不喜墨守成规，他想求新图变

而他沈瑞，亦想图变！

沈瑞略一沉吟，便下定决心，提笔在纸上疾书起来

*

两后，弘德殿

明初规定殿试毕，次读卷，又次放榜，而自弘治三年起宽限到四发榜

这，读卷官们将分好等的卷子送来了弘德殿，被赐座赐茶，乖乖等着小皇帝批阅

小皇帝则歪在龙椅上，还翘个二郎腿，抱着读卷官呈上来的卷纸就如看话本子一般，边看还边挑眉努嘴小声嘀咕

“这文章倒是花团锦簇，可是未免太空了字倒是好的，你们不会是看着字定的吧？”

“这篇简直是老夫子说教，没有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