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十三章 凤凰于飞（十二）（5/7）

这尚书位置，这俩也都七十了，怕都是最后一次机会。

张鹤龄主意已定，也不同寿宁侯夫说，只吩咐道：“去把娴姐儿嫁妆准备出来，提了亲赶紧将她嫁了。”

寿宁侯夫再是不喜张鹤龄这样的态度，也只能默默应下。

张鹤龄又补充了一句：“吴氏宫这件事，不许对任何讲！尤其是娴姐儿。再生什么波折，我便再不管她，由她同婷姐儿作伴去！”

寿宁侯夫僵了僵，随即苦笑一声，应声去了。

仁寿坊沈府一场宴席虽因守孝而素斋居多又无酒水，但因谈得尽兴，依旧宾主尽欢。

陆二十七郎那位丈天梁子倒是没有玩棍那套与席间众相面断什么祸福前程，倒是坐实了这丹鼎派的身份，拿出几个小瓷瓶来分发众，表示是自己炼的养心益寿丹。

还与三老爷号了脉，虽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却单给了他一瓶十全大补丹。

三老爷自来体弱，药吃得多了，名医也见过不少，本是想从天梁子脉息上推断他到底是不是个骗子，见他竟什么都不说直接上丹药，颇有些哭笑不得。

因有沈理、沈瑾要在宵禁前赶回去，席面早早便散了。

沈瑾搭了沈理的车，途中两又聊了几句。

沈瑾因得罪李阁老，在翰林院的子颇不好过，沈理也是心里有数，他也没少关照，只不过，到底只是他族弟，众看他面子善待也有限。

“倒不如……谋一处外放自在。”沈瑾忍不住苦笑道。

沈理却摇道：“自来哪有状元外放的道理。久见心，众总会明白你。过个一二载，那一位觅得佳婿，便也就没会再提起了。”

沈瑾只是叹气，半晌又道：“左右文书清闲，我原是帮二弟整理了些时文，今一看，倒也可找些船工海图杂记书籍来看。”

沈理拍了拍他肩，也不再多说。

送了沈瑾归家，沈理路过尚未打烊的书铺，忍不住下去转了一圈，只是并没有他所想找的书，便买了两本新书准备给长子沈林。

一进府门，就见管家一脑门汗跑来，几乎念佛，“老爷，您可算回来了。太太有急事等您。”

沈理看了看手中的书，递给身边长随，道：“上那两本给小林哥送过去。余下放书房。”

长随应声去了，沈理抬腿往上房走去，随问了跟在身边的管家，“是什么急事？怎的没去那边府上寻我？”

管家心道那是因为夫直接就做主了，可这话他却不敢说，虽则他是沈理的心腹，但这样的事无疑让两子自己说去更为妥当。

因此他只道：“今天吏部张侍郎府上三过来了，听二门里传话，想是要为张侍郎嫡长孙跟咱们大姑娘提亲。”

沈理顿住脚，愕然道：“吏部？张元祯？怎的……先前也不曾招呼一声。”

这样的家想联姻，通常都要接触好一阵子，彼此都有意才会正式遣官媒过来提亲，以免一方不同意，让彼此尴尬。这种接触不止局限于眷们，男们也会互相聊及儿亲事。

管家尴尬道：“想来是有这样个意思……大约也是没挑明了说，只送了几色礼品，与太太聊了阵子。”

沈理皱着眉进了主院，小丫鬟早早跑来报信，谢氏却并没有站在门相迎，只董妈妈挑了帘子陪笑道：“老爷回来了，可叫太太好等。”

沈理略点了点，进得上房，见谢氏拥着锦被坐在软榻上，半阖着眼似是小憩。

两个丫鬟过来为沈理宽衣，沈理却挥手制止，董妈妈轻手轻脚走过去，在谢氏耳边道了句老爷回来了，又陪笑向沈理道：“太太不是为老爷备了酸笋汤，老这就去端来。”说着使眼色将丫鬟们带了出去。

谢氏瞧着沈理半晌，才幽幽道：“老爷怎的，不更衣？”

当然是不准备留在上房，一会儿便回去书房，沈理却不接话，反而问道：“张侍郎府上来了？”

谢氏提起来，笑道：“正是为着这事才叫去翰林院门前等着老爷……”话说一半儿，就想起沈理去了二房那边，登时脸上的喜悦也褪去了些，只淡淡道：“张家三过来坐坐，提起上巳宴上张夫看中了咱们枚姐儿，欲为张家嫡长孙张鏊聘枚姐儿为妻。那张鏊长枚姐儿四岁，去岁已中了举！是个极为难得的。”

“此子确是早有童的声名，竟还未定亲么？而且张家，”沈理的脸色沉了下来，“你可知张侍郎现下……”

“老爷，那到底是吏部侍郎家嫡长孙。”谢氏打断他的话，抚了抚鬓角发，“况且，母亲那边与我递了话，马尚书将致仕，张侍郎能更进一步。”

沈理眉大皱。

这个尚书之位张元祯与焦芳争了许久了。

刘阁老因兼着吏部尚书的衔，且吏部尚书马文升、侍郎焦芳都是河南，吏部一向是豫党的地盘。焦芳作为刘阁老的，有天然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