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六章 凤凰于飞（五）（4/5）

推她，她也没个反应。

张玉婷见堂姐这般，更是生气，再去瞪那管事妈妈，但见那妈妈板正着一张脸，满脸严肃，她登时泄了气，扭过身子不再理会。

几个张家亲眷姑娘彼此打着眼色，机灵的已经过来逗着张玉婷开心。倒有两个似是不太合群，一个伸长脖子只去看那边的杨恬，另一个仿佛周遭一切都和她无关，就只饶有兴致的盯着湖对岸的青柳使劲瞧。

而那边，本被蔡家三房九姑娘蔡洛带走的周家一群闺秀，这会儿也往水榭来了。

那周英祺竟是谁也没瞧见似的，大步流星就要往张家姑娘那边赶，一副要大战三百回合的样子。

倒把蔡洛吓了个够呛，方才明明周家仆已经过来传了长宁伯夫的话，这位也答应得好好的，怎的调便仍如炮仗一般奔着张家去了呢。

亏得蔡淼瞧见了，一把揪了周英祺过来，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道：“你要惹得我祖母和你祖母动怒，然后让姓张的瞧你笑话啊？”

周英祺登时就止了脚步，脸上色古怪，半晌才冲那边啐了一，气鼓鼓道：“今儿就看你这主家的面子，不理会她们。下次再叫我遇上，定叫她们好看。”又恶狠狠撂下几句狠话才作罢。

众千金色各异，幸灾乐祸的有之，事不关己的有之，面露嘲讽的也大有在。

而跟在周英祺身后的她的两个堂妹并周家亲戚姑娘们则是齐齐松了气，脸上或多或少带出几分尴尬来。

周英祺浑然不觉，仍是旁若无的高声与说笑。

见了杨恬，她许是自觉“同仇敌忾”，还多说了几句，非常生硬的赞了杨恬貌美，大约，她所知道的夸句子都是用来夸容貌的

杨恬有些哭笑不得，话不投机半句多，她实忍不住想对这些勋贵千金敬而远之。

好在这会儿费三姑娘等也拜见过大长公主，来了这边流觞亭。而杨恬又在群中见着了沈理妻，便与众告罪，过去那边见礼。

赵彤果然守着前诺，随着她一道走，近乎寸步不离。

杨恬见识了周英祺那火脾气，知道了这群闺闹起来是不管不顾的，便也依了她。

那边沈理妻子谢氏刚刚拜见过大长公主，还不曾去众夫处，而是拉着儿沈枚，细细叮嘱着让她今好好跟着谢家姊妹，说话做事都要谨慎云云。

看见杨恬过来行礼，谢氏明显楞了一下，随即才缓缓绽出个笑来，嘘寒问暖一番，又让沈枚给小婶婶行礼。

沈枚整十三岁，已是豆蔻少，亭亭玉立，容貌随沈理的地方更多些，有着水乡特有的柔美，身量却随了谢氏，颇为高挑。

她虽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与杨恬厮见过，却并不十分热。

倒是谢氏一反常态，待杨恬比素亲近不少，杨恬不由心里暗暗纳罕。

杨恬知道沈瑞生母孙氏对沈理有恩，也知道若非沈理，沈瑞在丧母时只怕被祖母与父亲折磨死了，因有这种种因果，沈理沈瑞两兄弟是极为亲近的。

她只不明白，为何每次各种大小宴会，甚至自家设宴时，谢氏总是对自己十分冷淡，非但没有亲近，好似还疏远不喜。

不过这种事，各有感受，若是亲娘还在，又或者有亲姐妹，杨恬倒是还能念叨两句解个闷儿。

可俞氏只是继母，杨恬又只有个亲大哥，这事儿更不好去问沈瑞，便压在心底，只每每见着谢氏便也淡淡的，守着礼数不错罢了。

今里，谢氏竟亲热的拉起杨恬的手，开始问起徐氏近来身体可好、你三婶儿镇都在做些什么、那义姐可还帮着徐氏管家等等杂七杂八的沈家事，这让还没过门的杨恬多少有些尴尬。

但想着杨家的境况，想来谢氏怕也是没什么好问的。

杨恬揣度着，今这好态度，八成是谢氏想让她照应沈枚才摆出来的，便一一简单答了，然后表示会一直带着沈枚，照看这个小侄。

不想谢氏面上尴尬一闪而过，笑着岔过话题去，又匆匆叮嘱了儿两句，往那边翰林夫席上去了。

而沈枚只向杨恬笑笑，仍跟着谢家几个姊妹。

杨恬越发摸不到脑，这是……仍想着让沈枚跟着谢家而非她？那谢氏这一出又是为何？

虽杨恬与谢家姑娘们也都认识，但不过点之，阁老府的姑娘们也是颇为傲气，与诸翰林家姑娘又有不同，杨恬也没兴趣结，便只客气几句，仍寻自己圈子里的姐妹去。

遥遥的，有丝竹之声隔水飘来，借着氤氲水汽，显格外空灵。

身着统一翠色衣衫的小丫鬟们端着漆木圆托，将美酒佳肴流水般摆上案几。

流觞宴就在一片赞叹声中开始了。

没有什么主持，没有什么规则，那水渠九曲十八弯，分出多段，众宾自寻投契的好友相聚，随意寻得一段水渠，自行设令，或投壶作嬉，或击鼓传花，或吟诗作对，一切皆随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