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倦鸟知还（一）（2/3）

回去便宜么？要不，我先随全三哥去五房大族兄那边住？”

沈珏白了他一眼道：“瞎客气什么？有甚不便宜的？大伯、大伯娘待小辈向来宽和，你踏踏实实地住就是……”

“那可是尚书府邸……”沈环咋舌道：“只要想想，都叫畏惧……”

沈珏失笑道：“京城里公侯勋爵多了，尚书府不过算是寻常家，你多这样想想就自在了。等见了大伯、大伯娘，你千万别这样束手束脚小家子气，只当寻常族亲长辈尊敬就是……”

沈环瞪大眼睛道：“沧大伯父不是二品大员么？比沧大伯父品级高的没几个了吧？”

沈珏想了想道：“不能这样说，文官里还有诸阁老，勋贵里公侯都是超品，伯也是从一品上……”

沈环失望道：“竟是如此呢？我还以为瑞二哥与三哥就是顶天的衙内少爷、在京中能横着走……”

“要是那样，我还用着拼死拼活地读书，早丢了书本做纨绔少爷……”沈珏轻哼道：“咱们这样的书香家，子孙前程都在科举上，父祖显赫，子孙后继无败落的，大有在……这样说来还真是羡慕那些功勋家，落地身上就带了世职，压根不用自己求功名……”

说到这里，沈珏按了按自己的胳膊，怅然若失道：“说不得我上辈子就是个武将，这辈子投生错了家了……”

通州码到京城几十里路，马车走了一个多时辰，从朝阳门进城。

因长福已经先一步快马回京来送信，徐氏就吩咐二管家带到朝阳门外相迎。

沈环见状，不再翘首四望，老老实实地坐在马车里。

因沈瑛住在其他坊，沈全要与大家分道，沈瑞就下了那边马车，上了沈珏、沈环这辆。

两家行李在码都是分装好的，到了路，沈全就带了一辆行李马车走了，剩下的马车继续往仁寿坊去。

马车外，已经有行喧嚣声。

眼看着沈环不自在，沈瑞道：“同松江比起来，京城不过是多些、车多些……当年我与珏哥刚来时，也觉得京城让生畏，后来呆久了也就那回事。这边虽勋贵官员多，可百姓还比不上松江富庶……”

沈环讶然道：“这不是京城么？天子脚下，还有穷不成？”

这真是孩子话了。

沈珏“噗嗤”一声笑了，指着沈环道：“‘何不食糜’，说的就是环哥这样的……”

族兄弟之间说话的功夫，马车缓缓驶进仁寿坊。这里住的都是官宦家，外并无喧嚣之声，似乎一下子肃静下来。

“二哥回来了、三哥回来了……”外门房小厮一路往里通传。

沈瑞、沈珏等下了马车，管家已经在门候着。

“见过二哥、见过三哥，可算是回来了，老爷、太太可念叨有些子……”管家上前见礼道。

沈瑞虚扶一把，道：“太太近可康泰，老爷那边呢？”

管家躬身道：“太太那边还好，老爷重阳节后犯了宿疾，咳了几，不过前些子也渐好了……”

沈瑞心里叹了气，指了指沈环道：“这是宗房族叔家的环哥，随我同三哥来家里做客，我们先去见太太，后边马车上的东西都是长福收拾的，让他与大管家说之……”

管家忙应了，沈瑞带了沈珏、沈环两个直接去了二门。

二门处，早有徐氏房里的婢子等着，见了沈瑞、沈珏，少不得殷勤问好。

沈环跟在沈瑞、沈珏身后，瞧着这一路仆婢子的热络劲，望向沈瑞背影就有些异样。之前在松江时，并不见沈瑞出招摇，可这回了尚书府沈瑞与沈珏两个谁是主、谁是从却是一目了然。怪不得在码时，连父亲都要看沈瑞表态，而沈瑞也大大方方直接做主带了他过来，并无为难顾忌的模样。

想想也是，沈瑞是小长房嗣子，尚书府以后的主；沈珏虽现下在这边住着，可等到以后分家，不过是二房旁枝。堂兄弟两个，身份有别。

又想着故去孙氏的善名，沈环莫名地生出“善有善报”的念。

以沈瑞四房嫡子身份，要不是有二房大太太徐氏与孙氏的渊源在，即便前面有个挂名的“假嫡”兄长，也没有正嫡出继他房的道理。

出孝后的沈瑞不必说，已经是小大模样；孙氏故去前，大家在族学里也是同窗来着。虽说当时沈环不过七、八岁，可也记得真真切切，沈瑞周身郁、脾气虐，稍有角就要与大打出手的模样，与现下还真是天差地别。

族都说沈瑞在母丧后被亲长虐待，大变，这变化还真是天差地别。要不是依稀还是小时模样，沈环都要怀疑他换了个。

正房里，徐氏已经在等着，玉姐在旁的陪坐，三太太带了四哥也在。

“总算是到家了，这在路上到底叫心里不踏实……”徐氏对三太太道。

三太太柔柔地看着四哥，中道：“可不就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