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朝堂之争（2/2）

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刚刚临朝，连上朝的规矩都没学全，就敢指手画脚，这个就像某单位新来的公务员，上班第一天就跟局长叫板一般。

若非赵皓宗室的身份，早有跳出来指着他的鼻子大骂。

果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臣，眼中露出不屑的色，轻蔑的问道：“公子未及弱冠，又久居江南，初次临朝，可知金皇帝与辽皇帝是何？”

问话的正是卫国公余，年已71岁，曾两次拜相，属蔡京一党，在朝中是仅次于蔡京的老相公了。

这句话，的确是对赵皓轻视至极，不过却是有他的道理。莫说赵皓这种长居江南，刚刚进京的宗室，就算久居京城的宗室子弟，知道辽和金皇帝是谁的，十个都未免找得一个出来。

宗室子弟，不但处尊养优，而且其身份注定不可沾惹政治，所以九成九的宗室，都不关心时事政治。不上进的便是斗走犬，游手好闲，混迹于烟花风月之地，上进一点的则沉迷于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之中，博个雅名。哪个管你辽和金的皇帝是谁？异族的皇帝能给钱花吗，能给美享用吗，能给封赐官爵吗？既然不能，我管你马王爷三只眼？

赵皓脸上露出春花般灿烂的笑容，望着余，一字一句，慢慢的回答。

“金皇帝，完颜阿骨打，其父完颜劾里钵，其母拿懒氏。”

“政和三年十月，阿骨打继兄乌雅束之后任联盟长，称都勃极烈。”

“政和四年六月，辽帝派使臣授予阿骨打节度使的称号。政和十年九月，完颜阿骨打率兵击辽，与渤海军相遇，死辽将耶律谢十，辽兵溃败，死者十之七八。同年十月，真兵乘胜攻克宁江州城。同年十一月，完颜阿骨打于出河店大战告捷，以三千七百兵马辽兵十万，自此真强而辽弱。”

“政和五年，完颜阿骨打建国，国号大金，立年号收国，自称皇帝。”

……

“辽国皇帝耶律延禧，字延宁，小字阿果，辽道宗耶律洪基之孙，辽顺宗耶律浚之子，母贞顺皇后萧氏。”

“耶律延禧信用萧奉先、萧德里底等佞臣，一味游猎，生活荒奢侈，不理国政，国力弱……”

“政和五年，耶律延禧亲征黄龙府，大败……同年耶律章趁机叛，至政和六年叛方平……”

赵皓那平缓而中气十足的声音，在殿宇之内漾着，传到大殿之内每一的耳朵之中，听得众目瞪呆。

那种将辽、金两国之事娓娓道来的感觉，简直就是如数家珍！

余的脸色变得铁青，刚才那种鄙夷的语气，现在看来简直就是赤的打自己的脸，对方对辽、金两国的底细，比他知道得还要清楚得多……连耶律延禧的小字都清楚，朝中的恐怕都没几个。

那种感觉，就像你问家知道一加一等于几，结果家把你不懂的微积分都解出来了……

许久，余才缓过来，沉声问道：“公子既知完颜阿骨打当年以三千七百便得以大辽军十万，而我大宋百年来不能胜辽，如今其又以坐大，拥兵过十万，占据小半辽土，若其灭辽，顺势南下，我等何以挡之？”

不得不说，余倒也算是有远见，只是却并非纯粹为国家着想，而是为了蔡京一党的利益而已，在这件事上蔡京一党原本就比童贯一党老谋算得多。

赵皓笑了，笑声之中充满极度的不屑：“完颜阿骨打，一介蛮，起于白山黑水之中，真饥无食，寒无衣，茹毛饮血，缺少教化，却能凭借微末之势辽，何也？难道真个个都是铜筋铁骨，三六臂吗？非也！自古狭路相逢勇者胜，完颜阿骨打所能胜者，不过一个勇字！”

赵皓顿了一下，的吸了一气，声音已变得慷慨激昂起来：“如今我大宋拥兵百万，兵将广，国库充盈，如今又逢圣出世，正是一雪前耻，开疆拓土之时，万事俱备，只欠……勇气耳！只要我大宋臣民齐心合力，又有圣之辉，灭金辽，易如反掌耳！”

这一刻，余听得赵皓这一通近乎无知的嘴炮，终于怒了：“黄小儿，你臭未，懂得甚么，岂敢发此狂言？”

北宋士大夫地位极高，像余这种相公级别的老臣，普通的宗室哪里放在他的眼里，开始还耐着子和赵皓啰嗦，如今见得赵皓越说越离谱，却无言以对，气急之下便大骂了。

赵皓勃然大怒，刷的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揪住余，将他提了起来，怒吼道：“皓首匹夫！苍髯老贼！你半截子土，雄心全无，血尽失，本应解甲归田，颐养残生，却依旧尸位素餐，祸国殃民……我赵皓身为宗室子弟，公忠体国，一心为官家计，你岂敢鄙视我？！”

余那一把老骨了，身子能几斤分量，被赵皓像老鹰捉小一般提在手里，拼力挣扎，显得极其狼狈，惊得群臣纷纷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