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棋手（2/4）

泰尔斯忽然提高音量，从齿缝间咬出一度习惯，却刻意忘记了的刚强与威慑：

“吾乃泰尔斯！”

他环视群，眼愠怒。

“一个你们翻遍璨星家族的七百年系谱，也找不到的名字！”

宾客们又是一阵私语，但很快在泰尔斯的眼下消弭无形。

泰尔斯低摩挲起手上的短剑，感受着它名贵的质材和不错的手感，沉声道:

“所以，你们也许不知道……”

“过去六年。”

“我既非星辰王子，也非星湖公爵。”

宾客们面面相觑。

泰尔斯把玩着短剑，并不抬，但他的每一句话都低沉不已，让宾客们下意识地竖起耳朵：

“我亲睹了诸侯相残，努恩崩逝。”

“我经历过巨龙天降，灾祸焚城。”

“我见证了兵锋变，查曼称尊。”

泰尔斯瞳孔一聚，猛地抬：

“黑沙领恨我若死敌，龙霄城视我如灾星！”

他陡然寒声，让不少听者一个激灵。

泰尔斯大步上前，目光决绝，刺向每一个与他对视的。

随着他的靠近，下意识地退后。

“而整个埃克斯特上下，千万生灵，唤我名为——”

话音尚在，泰尔斯倏地亮出短剑，狠狠扎进眼前的某张长桌！

咚！

心悸的闷响中，泰尔斯放声怒吼：

“北极星！”

在狱河之罪的帮助下，他的声音回在宴会厅里，激得灯火飘摇，影闪烁。

整个大厅里鸦雀无声。

数百，包括许多身份高贵的大物，此时大气也不敢出一。

泰尔斯死死盯着桌上的剑刃，呼吸不定。

一秒。

两秒。

三秒。

泰尔斯终于松开短剑。

徒留剑柄微颤。

但寂静依旧徘徊不走，宾客仍然沉默不语。

直到泰尔斯冷冷开：

“诸君，欢迎来到我的……闵迪思厅。”

他回过，面无表，寒声作结：

“愿你们玩得尽兴。”

“宴会结束。”

没有动弹。

直到马略斯叹出一气，走上前来，吩咐王室卫队和闵迪思厅的卫兵们疏导秩序，劝退宾客。

沃格尔和戈德温伯爵也站出来，安排大家离去。

宴会厅这才逐渐恢复了气，议论声与脚步声再度响起，却有序得多，也低调得多，似乎刻意避开心欠佳的星湖公爵。

泰尔斯依旧站在大厅中，身后就是那柄搅和了他宴会的短剑。

“我记得让你去取警示者，”泰尔斯也不回，问着来到他身后，似乎有话要说的马略斯：

“怎么现在都没取来？”

马略斯一边向路过的宾客示意，替公爵向他们致以歉意，一边毫不在意地答道：

“那把剑藏在你书房的锁柜里，我没有密码。”

泰尔斯微微一怔。

“为什么刚刚不问我？”

“因为，”马略斯瞥了他身后的短剑一眼：

“你从到尾，就没准备要用那把剑。”

泰尔斯先是一顿，随后释然而笑。

“那你就不担心，不担心他会真的跟我决斗？”

马略斯轻声一笑，举起一直握着的拳，看向顶。

泰尔斯也循着他的视线抬起。

很快他就看见，在宴会厅上方的高处，五六位星湖卫队的成员从影里出现，手执弓弩，机警地向他们望来。

马略斯缓缓放掉握了很久的拳。

下一秒，影里的王室卫队纷纷收起弓弩。

“那是……你身边的托莱多、摩根、伊塔里亚诺……”

泰尔斯认出这些，不禁讶然。

“你临时安排的狙杀小队，”泰尔斯恍然道：

“我怎么记得，沃格尔阻止你了？”

马略斯轻哼一声，看向远处与几位贵族道别的沃格尔。

“他以为他阻止我了。”

泰尔斯呼出一气。

“之前，你想过这么做的代价吗？”马略斯轻声问道。

泰尔斯摇：

“没有。”

“现在呢？”

泰尔斯心一重，沉默下来。

马略斯没说什么，表淡漠依旧。

大厅里的宾客们渐渐流动起来，不少挤着向泰尔斯鞠躬作别，但更多磨磨蹭蹭，似乎想要再多留恋一阵子。

比如璨星七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