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也许有的（2/3）

释怀之后，又一次戏剧般地降临我的身上。”

他冷笑一声。

“但你知道，我在那个座位上，在那个地狱中看到了什么吗？”

泰尔斯抬起，直视着快绳的双目。

“扭曲。”曾经的摩拉尔王子冷着脸，吐出这两个字。

“康克利佩菲特，曾经没心没肺，跟我一起长大的烽照城小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疑疑鬼，心事重重，说话遮遮掩掩而虚伪客套，”快绳默默道：

“我试着以朋友的身份接近他，但是……自从康克利的祖父和父亲过世，自从他成为年轻的烽照城大公，自从我成为了龙霄城的继承，他看我的眼里，就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泰尔斯皱起眉，佩菲特大公在决斗最后的歇斯底里与痛苦自白，出现在他眼前。

“在父亲敲打他的时候，我劝止了他，我主动请缨去说服烽照城，”快绳微微颤抖：

“但无论我如何努力，如何表达我的真诚和歉意，如何向他保证我一定会……康克利的笑容却已经没有了温度，仇恨，嫉妒，疯狂，这些就是我能从他的身上解读出来的东西，我们再也没法像过去那样，心无芥蒂地喝酒了。”

他的最后几句话满布苍凉。

“至于查曼伦，当我在战后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就明白。”

快绳轻笑着：“那个过去沉稳而温和，举止得体的查曼表哥，已经不存在了，他的眼里只剩下死寂和痛苦，空和冷漠，他的躯壳里只剩下沉默寡言、惜字如金的黑沙大公，仿佛他亲的鬼魂依旧笼罩在他的顶，久久不散。”

“我每一次跟他说话，都不寒而栗，要么我是在跟死说话，或者，在他的眼里我才是死。”

泰尔斯想起在火光里忽明忽暗的黑沙大公，捏紧了拳。

“扭曲，泰尔斯，扭曲。”快绳的声音回着。

“他们都被扭曲，被俘虏了，包括我的父亲和兄长，泰尔斯，被权力俘虏了，役了，迷失了。”

曾经的埃克斯特王子冷冷地道：“在那副锁链里，他们变成别的模样，冷漠的工具，冷血的渣，多疑的君，却唯独不再是他们自己。”

泰尔斯愣住了。

很久很久以前的某段对话，重新在他的脑海里回起来。

“因为如果你要进这个圈子，泰尔斯，乃至爬到顶端，”快绳的语气急促起来：

“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俯首称臣，开放你的身心，让他们的世界和观念，统治你的全部，把你变成你自己也认不出来的模样，只有这样，你才能开始玩这个游戏，才能玩得风生水起。”

“我听说你是从民间被找回来的，泰尔斯，”快绳轻声呼唤，把泰尔斯从沉思和出中呼唤回来：

“那么回答我，仔细想一想，你成为王子之后，变成了什么模样？”

“你是否还能选择自己的路途？跟随自己的心意？”

“在成为王子之后，”快绳的话像一把尖刀，直泰尔斯的心：“你还是你自己，还是泰尔斯吗？”

“还是已经……变成了别的东西？”

“你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泰尔斯静静聆听着。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地扣紧了腰后的jc匕首。

那柄从废屋带出来的匕首。

他的曾经。

他的过去。

几秒后，泰尔斯表沉寂，摇了摇。

“我不知道。”他艰涩地道。

“你说呢？”

快绳笑了。

“跟你一样，”前王子敲了敲墙壁，姿态僵硬地靠上去：“我也不知道。”

“但我知道……这会怎么结局。”

快绳的目光汇聚起来，炯炯有。

“我不晓得苏里尔是怎么死的，也没告诉我那场蹊跷的狩猎是怎么回事，但自从成为该死的继承之后，我觉得我明白了：苏里尔是注定要迎来他的终结的。”

“不是因为某个个，某个谋，某件意外，而是因为他坐在这个位子上，更因为苏里尔生就此道，身在其中，他的果决冷酷和野心勃勃都是征兆，当他习惯了在黑暗中前行，在诡计里纵横，在政治上来回，在战场上挥剑，在龙之国度的风霜里攀登雪峰……那他终有一会死于兹，或迟，或早，不是这次，就是下次，他的生活方式终有一会倒卷而来，吞噬他的生。”

泰尔斯吸一气。

倒卷而来，吞噬生。

亡号鸦评价苏里尔的话还历历在目，可快绳的话却让他有了更多的理解。

“这与你的力量无关，泰尔斯，相反，你力量越大，权力越大，这副锁链就锁得越紧，箍得越，越是无法挣脱。”

快绳冷冷望着他：“就像我们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