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八章 雄都 (一)(2/2)

的眼更多是看向宫城而非

城外。这些军将毕竟比部下聪明一些,知道决定自家命数的不是李渊而是此刻在宫中议事的各位大员。只盼他们能够拿出一条妙计退兵,别让李渊的马真打过来。连鱼无敌那

等猛将都死了,自己又如何敌得过李家的天兵?还是免战为上。鱼俱罗阵亡的消息早已传到城中,得益于京兆郡丞骨仪的忠诚以及他手下那些武侯勤勉,这个消息并未在民间引起什么骚动。甚至很多百姓还以为蒲津依旧在朝廷手中,

谁要是无意中说出真相,很快就会被官府带走,再不然就是无缘无故消失。衙署中前也是一副胸有成竹模样,对战事表现得漠不关心。似乎鱼俱罗的死活蒲津归属根本无关大局,晋阳李家起兵,就像是这些年越来越多的盗贼出没一样,根本算不了什么。事实上,只要看看这些私下里的紧张色,以及城中戒备渐森严的事实,就知道事没这么简单。鱼俱罗的死讯就像是一块大石,压在留守长安的

群臣心中,让他们的眉久久难以舒展。哪怕明知道鱼俱罗那几千死守蒲津注定阵亡,这般安排本就是为了让这有无敌勇名又有重瞳异相的猛将战死疆场,免得天子担忧。可是听到确实消息后,心里还是难以

释怀。毕竟连鱼俱罗这种勇将都死了,自己这些又如何抵挡李渊?杨广居于江都,亲信大臣兵猛将皆随行护驾,留守长安辅佐代王杨侑的大臣不多,论及武艺将略,实无一能和鱼俱罗相颉颃。京兆的鹰扬兵号称锐,可是实际

如何大家心里都有数。让这些临时征召的农夫与河东六府鹰扬兵厮杀,结果不言自明。这一局面形成与大业天子本也脱不了系,其生多疑,哪怕代王杨侑只是个孩子且是自家嫡孙,他依旧不能放心。随着杨玄感叛征讨辽东失败,天子威信大不如前,天下盗贼蜂起,揭竿而起者不计其数。杨广生怕自己不在京城,倘若长安兵强马壮有拥立杨侑为帝,形成南北两朝廷格局。是以刻意打压长安军力,令其不足以生

。原本京兆鹰扬里面的锐大半随驾南狩,留守的兵马大多是凑数,能杀善战者寥寥无几。既无健卒更缺强将,只靠城墙加上武装农夫如何抵挡晋阳兵马守住城池就成了摆在城内诸位文武大臣面前的一道难题。禁苑之内数会商,便是想要为这道难题找个答案

。代王杨侑毕竟不是天子,因此不敢在含元殿接见群臣,而是以太子之礼,在嘉德殿会商。端坐于宝座上的代王还是个十三岁的半大孩子,虽然在世之中,这个年龄的男

子已经可以历事,若是在边地,这个岁数的男孩说不定连都杀过。可是作为凤子龙孙的杨侑。显然不能以此为绳墨考量。毕竟他上有个多疑且残的祖父,自己的父亲偏又早已死去。这些年来他在母妃韦氏教导下,每谨小慎微地活着,只求不要引起祖父的猜忌或是冒犯了什么忌讳丢掉命,其他不敢奢求。既不敢揽权更不知如何用权,其才具比起普通的孩子并没强到哪去。他就像是一个傀儡,每按着纵者的命令行事,尽自己所能扮演好角色,不

求有功只求无过,到了这种生死攸关的场合就不知道该如何应付。杨侑原本白皙的面孔,这时早已没了血色,额上汗珠密布却又不敢擦拭,生怕失仪犯禁惹来训斥。这位少年代王如同坐在火盆上,被熊熊烈焰烘烤着。他想不通为何有

会想要这个受罪的位置,甚至不惜以刀兵来抢。若是按照杨侑的心思,这个宝座乃至这座城池自己都不稀罕,谁要是想要就尽管拿去。可是这话不能说也不敢说,按照母妃嘱咐,自己只要做个哑就好,其他的事

其他大臣决定。不管他们做什么决断,自己都只管点。可问题是一连几天,自己只看到了一群吵来骂去,几次几乎挥拳相向,就是拿不出一点办法。

他们也和自己一样害怕了!杨侑相信自己的判断没错,这些看似有办法的臣工,实际并不比自己高明多少。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对付李渊,所以只能互相谩骂乃至动武,只不过是希望有承担责任

。喉咙越响,就越证明心虚,大抵是这样没错的。反倒是不开,或许还有些办法。生在帝王之家又从小谨慎的杨侑只是缺乏胆量并不缺乏谋略,尤其是十来年谨慎的生活,更是造就他一身出色的察言观色本领。目光偷偷在那些脸红脖子粗的大臣面上看过去,最终落在一身上:左翊卫大将军世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