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拳之敌（四十五）陷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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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兵败将们，渐渐驶迷茫的黑夜里。

离开时，他们已经毁掉了码上所有来不及带走的船只。

后面没有追兵。

暂时是安全的。

但这样暂时的安全，就像猪羊待宰前的喘息，没有丝毫意义。

狂信徒们紧绷的经渐渐松弛下来。

也有更多时间，思考失败的原因。

既然是最死硬的狂信徒，自然不会承认他们所崇拜的“真”，不如拳殿供奉的“伪”。

而罗兴龙大哥在乾元城带领他们活动多年，亦是英明武，绝不会犯错的。

至于他们自己的坚贞信仰，更没有丝毫瑕疵，他们一个个都是愿意为了机械和蒸汽之，身碎骨，万死不辞的好汉子。

那么，蒸汽巨炮的炸，这场轰轰烈烈的起事的失败，就只有一个原因了。

越来越多双充满了怀疑，警惕甚至敌意的眼睛，转动到了格斯和格蕾的方向。

满身硝烟，尘土和血痕的狂信徒们，像是受伤的恶狼般充满了经质的不信任，他们蜷缩在黑暗里，盯着灯火下的“圣子”和“圣”，接耳，窃窃私语。

“喂，你们说，他们两个真是‘圣子’和‘圣’吗？”

“会不会哪里搞错了？”

“如果真是‘圣子’和‘圣’的话，为什么今一战，却没显露出丝毫通，甚至还连累蒸汽巨炮炸了？”

“就是，不是说他们在山老林里，击退了赤金镇的所有拳手，还把拳殿祭司都轰得焦烂额吗？为什么今天，这么紧要的关，他们连一枪一炮都没有发？”

“蹊跷，真是蹊跷极了！”

“别是假的吧，是招摇撞骗，甚至是拳殿玩的‘引蛇出’的把戏，故意送两个假‘圣子’和‘圣’上门，窃取我们的机密，引诱我们提前起事？”

“这……有可能，极有可能，听说他们两个的亲舅舅，就是拳殿的祭司，还是罗天大祭司的师弟！”

危险的流言，如毒蛇般在黑暗中游窜。

越来越多狂信徒的眼底，闪烁出了野兽般的光芒。

他们未必真的相信“据说”，但士气低迷，充满迷茫和恐慌，看不清方向的残兵败将，却急需一个发泄的地方。

终于，有沉不住气，站了起来。

有带，就有第二个，第三个和第十个，狂信徒们像是僵尸般摇摇晃晃，朝格斯和格蕾近。

两姐弟也嗅到了空气中不详的味道，不由心中一紧，大惊失色。

负责指挥船队的安德烈在桅杆上高叫，呵斥这些狂信徒退下。

但他只是抢占码的小分队的指挥官，真正对他心服服的心腹手下并不太多。

罗兴龙死得突然，并没有将整支乾元城蒸汽军的指挥权给任何，现在，船队里地位和安德烈相仿的领还有好几个，更有不少溃军的领失陷在城里，他们是群龙无首的散兵游勇，心烦意之下，只想尽发泄恐惧和愤怒，根本不愿听从任何的号令。

正当这支溃兵船队如打翻的火药桶，一触即发时，前方忽然传来凄厉的汽笛声。

船升起了三只猩红的灯笼——这是“前方敌袭”的信号！

惊魂未定的残兵败将们，眯起眼睛朝前方看去，不由大吃一惊，好似敲碎天灵盖，灌进去一瓢刺骨的冰水！

虽然黑夜已至。

前方却是灯火通明。

大河上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矗立起了一座满火把的城寨！

这座城寨，以几十艘大船为基，大船之间用手臂粗细的铁链锁住，又在上面垒砌木板，木板外面用泥浆涂抹，里面堆满了沙袋，既轻便，又防火，无论火油还是连环弩，想要攻这座水上城寨，恐怕都不可能。

城寨之上，挤满了士兵，坚固如墙的盾牌后面，是无数箭矢寒光闪闪的锋芒——虽然拳鄙夷武器，但对付崇拜机械妖和蒸汽魔的邪魔外道，偶尔用弓箭来以毒攻毒，却是再好不过。

水上城寨占据了大河中央，两侧留下的河道极其狭窄，还沉大量沙袋、铁链和粗大的树，堵得严严实实。

大河两岸，亦点燃了成百上千支火把，无数弓箭手杀气腾腾地列队，准备杀戮。

一旦船队准备绕过水上城寨，走两边的河道，一定会有大量船只被淤塞河道的杂物纠缠住，沦为刺猬般的箭靶。

大河上下，顿时传来凌冽的杀意，原本通往南方希望所在的逃生之路，瞬间变成直通曹地府的致命陷阱。

“我们中计了！”

安德烈和残兵败将们终于反应过来。

怪不得罗天大祭司不急着追杀他们。

原来早在大河上设下了这样的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