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三百五十八节:既生有方,何生秦枫(2/2)

据大义名分的一方,才能让自身文气与天地正气共鸣。嗯,正是‘千夫所指’异象,错不了!”

听到“小兵圣”都为秦枫开,直接认可了秦枫施展的不是什么旁门左道,而是真正的文斗异象“千夫所指”。

这一下,所有还在场的陡然一惊。

兵家站队了。

很明显,兵家选择支持的是秦枫,而不是荀有方。

谁都不曾想到,秦枫在此等绝境之下,居然能够跨越文位,甚至无视上清学宫的文位,直接施展出“千夫所指”异象。

此时此刻,被“千夫所指”异象笼罩的荀有方,只觉得普天之下,所有的文都在对自己诛笔伐,都在历数着他的种种错谬与不堪。

莫说他本就已经哑无言,就是他还有一肚子的理由,此时此刻,都已经如闷在茶壶里的饺子,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原本就因为秦枫今在曲水流觞文会上风出尽而大受压抑的文心,竟是有了开裂的迹象!

文心开裂,则大道崩碎,几乎再无成为圣的可能!

除了极其少数的妖孽,而后立,还能够一举,成为圣

大部分天才在文心开裂之后,无一不是泯然众

也就是说,此时此刻,荀有方已到了最危险的时刻了。

他知道,言一诺当然也知道。

可就在言一诺频频向着身边的主持崔巍使出眼色,要他点醒荀有方,帮助他保持文心完整和念清明的时候……

令言一诺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发生了。

崔巍自始至终,眼观鼻,鼻观观心,对于言一诺的频频暗示,他置若罔闻,一言不发!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道理,谁都明白。

往往辩论中的一方会陷自己的圈子里,难以走出来,需要一出言点醒他,往往还能有一线生机,甚至可能反败为胜。

但是……

曲水流觞文会上的主持,必须保证自己的公平公正,不能有一点徇私之处,也不能偏袒任何一方,否则不但会使自己所代表的流派蒙羞,作为主持也会受到极其严厉的惩罚。

最高的惩罚,有一名祭酒被废掉文位,毁掉问心,被罚在藏书阁抄写经书,永世不得踏出藏书阁半步,直到老死。

也就是说,言一诺要崔巍点醒荀有方,就等于是拿崔巍的修炼之路,来换荀有方的修炼之路,以及他言一诺的脸面。

终于,千算万算,算不得心。

言一诺失算了!

崔巍不愿为言一诺的脸面牺牲自己的一切。

也就是说,接下来要么言一诺自己去坏规矩,点醒荀有方。

要么……

这一场言一诺心准备,打算将经世家彻底逐出百家行列,将百年恩怨毕其功于一役的曲水流觞文会,就已经结束了。

胜负已分了!

霎那之间,荀有方就好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的溺水者,他盯住崔巍,再盯住言一诺。

崔巍眼古井无波。

言一诺眼黯淡,失望与怒意,一闪而逝。

但终于,还是失望居多。

秦枫指向面前的荀有方,低喝道:“荀有方,你,还有什么话说?”

话音落下,感知到胜负已经明了,漂于兰溪之上的青铜酒樽骤然飞起,径直到了荀有方的面前。

酒樽微微颤动,如催命的鬼符一般。

荀有方脸色惨淡,他苦笑道:“我无话可说,我只是恨……”

没等秦枫发问,荀有方蓦地抬起手来,居然双手捧住青铜酒樽,仿佛是要借酒浇愁一般,仰就灌。

足以醉圣的杜康美酒,登时如瀑布浇而下,酒如倒倾银河,竟是“咕咚咕咚”灌荀有方的中。

所有看到这一幕,都是一惊。

言一诺蓦地低吼道:“荀有方,胜败乃兵家常事,君子能屈能伸,你休要自自弃,你……”

话音刚落,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咔嚓”裂响,从荀有方胸之中传来。

一霎那之间,兰溪之畔,万籁俱寂。

荀有方苦笑说道:“秦枫,你说的没错,那首供奉增华阁的《戒己诗》的确不是我做的!”

一语落下,全场哗然。

未等所有反应过来,他已是放下酒樽,不知是酒劲上涌,而是郁结难抒,他大吼道:“我只恨,苍天既生我荀有方……”

他蓦地出一大鲜血,喃喃自语道:“为何还要生他秦枫!为何,为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