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五章 死士（上）（3/3）

那张驴子家三丫的事，您看该怎么是好？按说一个山里的子，您给了二十两银子已经是天价了，娶她做婆姨也用不了那么多。可是张驴子家子不好过，七个儿子全指望三个丫换老婆，这了身的就不好要彩礼……您看能不能再加点？”

范进一笑，“这件事错在我这边，犯错就要认挨打要站稳，家要钱我就得给。一个黄花闺不能随便给睡了赔钱就完，我会让我的那个随从娶她，对她负责到底。我问过了，他并未成亲，也不曾对子用强，最多是花言巧语了一番，这回让他兑现就是了。那小子样子也还过得去，虽然没有大出息，跟在本官身边，每年也能挣一百多两银子，不算亏了那丫吧？张家一家接到京里住，安家费我来出。如果张家不满意，我就用尚方剑斩了我的手下，给三姑娘出气，再赔一笔银两。老爷子麻烦去问一句，他们是要做亲家还是要我杀，经自佛出，苦主怎么说我就怎么。”

吴石那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个疑似笑容的表，一残缺的牙齿在光下一闪而逝。

“大老爷来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是个爽利也是个好。三丫那事一出，你就拿了银子出来赔偿。前些年兵部也来过一个官，跟你一样，带了几十个，也是要出一趟边关。来的不是我们村，是前面那个上峡村，那村子里也是杀了羊喝了酒。等喝多了就管不住自己，当官的带抱了个丫进房，其他有样学样。转过年来，那村里就多了几个孩子，到现在不知道爹是谁，那一晚上……全村的都没得好。还是我们造化好，遇到个好官。”

“我算不上好官，只是不想当个糊涂蛋。你说的那个，想来也就留在这了。”

吴石一笑，没回答这个问题，只将烟袋磕了几下。自言自语道：“福祸无门自招，造化不一样，张驴子家那三丫长得像牛，却摊上个好男。这事我做主了，那闺嫁给范老爷的手下，银子给几两就完，只求他带张家一个小子进京，其他留下。”

他又看看范进：“大老爷，你是不是以为我姓吴的不是个东西？收了钱却不肯说实话，也不肯为朝廷效力？”

“各有志，我不强求。”

“到底是念书的，说出话来就是跟我们老粗不一样。我不懂这些大道理，就跟你说点我们乡下的土话。你那本本上，山西一共是十七路商帮对吧？我这是第一路，我不识抬举，大老爷就去找别。”

范进没接话，只看着吴石。后者朝范进苦笑一声，“我要是告诉您老，您手里那是份老黄历，十七路商帮，您能找到的就剩我这又臭又硬的老石一个，您老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