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 算盘（下）（2/3）

当年这些阿鼻也都遭遇过。这些不是强盗，不为了打家劫舍，他们要做的事，说到底就是讨公道三字而已。”

“讨公道！他们要做的事，难道大老爷不知道是什么？”

“他们做的事和这个家里主对他们做过的事，其实没什么区别。我刚才从前院进来时，看到了那些前来诵经的僧尼。这些虽然被关在灵堂里不许离开，但起码没伤害他们。这些的仇恨只针对杨家，杨老爷子号称善，尸骨未寒就有这么多要找他的子弟算帐。这件事如果传扬开去，这善的名号我看也不怎么牢靠。”

宋氏被问得无语，范进则继续道：“其实杨家的眷也不真的那么无辜，就是瑾儿你自己抽过的丫打过的下有多少，你自己心里有数。她们想要报仇，其实也算是天公地道。你以为今天的只有杨家么？我可以跟你说一句，罗武远比你们想象中厉害得多。他不是要自己找你们算帐，而是要整个江宁的阿鼻站出来，和所有的有钱算帐。类似杨家的形，许多家都在发生，这些家比你们更惨，至少他们那里没有护卫专程保护安全，也没有我在。”

外面的惨叫声越来越大，纷纷扰扰飞到屋中，即使不用看也知道，外面的战局是何等凄惨。范进的目光只看着宋氏，一点也不关心外面的打斗，显然胸有成竹。

范进的语气很平淡，但是在宋氏听来，其威力却远超窗外不时响起的闷雷。她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范进道：“大老爷，你是说，整个江宁的阿鼻……都反了？”

“如果真是那样，我现在可能在这里喝你的茶么？其实起来闹事的阿鼻，只占一小部分，把罗武行动计划告诉我的，是董小五。你丈夫对他娘子做过什么，你心知肚明，他如果想要报仇，也很正常。但他念着我对他的好处，不但不来杀放火，还向我告密。像他一样有良心的阿鼻很多，今天有的阿鼻在杀主，也有的阿鼻在保护主，你们落到这个地步，有一多半是咎由自取。我派来保护你，你不但不感激我，反倒还来怪我不保护你们全家。你让我怎么保护？是不是派一队兵把院子围起来才好啊！其实大多数阿鼻都不想闹事杀，只想过安稳子，包括罗武在内。他们已经认命了，愿意一辈子老实本的做，挨打受骂怎么都可以，只求过个安生子。可你们连最后的这点要求都不肯满足，那他们拿起刀来拼命，也就是理所当然，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今天完全可以不露面，那样杨家是否还会存在就很难说了。做要记得，知恩图报，否则的话，我可以保下来的东西，自然……也可以毁了它。”

宋氏的周身血在这刹那间几乎凝固了。她本来就不是什么为了贞洁可以牺牲命的子，何况眼下她身上还负担着整个杨家，就更没有反抗范进的本钱。这种被纵于掌之上，生死不由自主的感觉，让她心里既是委屈又满是惶恐。她素来聪慧，娘家又是一等一的富户，自己又是个泼辣脾。以往家中天大的事到她眼前也是无事，也就因此养成她目无余子的子。

可范进仿佛是她天然的克星，在这个男面前，自己的谋略才全无用处，对方随手一击，都能把自己和自己的家族碾成齑。乃至现在全家命，子贞洁，也都在对方一念之间。他同来的有几十个夷，那些仆能做的事，夷自然也能做。今天既然是一场席卷全城的变，被害之家不知凡几，多一个杨家也不稀。

她最后挣扎道：“杨家那么多子弟，难道都该死？”

“本官从没说过杨家子弟都该死，所以也没打算让他们都去死。我安排了二十几个保镖在杨家，除了内宅这些镖师外，还有些男镖师你们没有看见。这不代表他们被杀掉了。其实就像我刚才跟你说的，杨家足够大，而参与的仆其实很有限。那些保镖即使打不过仆，只靠着藏和跑，总可以自保，保镖保护，男保镖保护男，很公道。”

“那三叔……”

“杨世彰野心太大，总认为杨世达如果有意外，他就该当家主，所以他不能留。加上他民愤确实也很大，所以就给这些阿鼻处置吧。不光是他，杨家很有些子弟想着夺你的权，分杨家家产。这些与外争的本事是没有的，可是和自己家斗的胆子却很大。他们心里有数，不管再怎么样，一家总是一家，不会要他们的命。任你有多高的手腕，对上这种也没办法，我自己也有这样的家，所以对这种感觉很明白。对付他们讲道理讲不通，打又不好下手，借刀杀，就是最好的选择。老天送了把刀给你，不用可惜了。”

“大老爷你是说？”

“我替你把家里的杂清理了一番，保证今后你掌权没有掣你的肘。你方才那番言语很好，有担当有勇气，那些又都看着。不管嘴上怎么说，心里对你要么是服要么是怕，能做到这一步，这个家就是你的囊中之物。我说过要让你做杨家当家，自然就要做到。”

宋氏眸子一转，“大老爷清的，只怕不是我一家的杂吧？这些阿鼻等于是上天派来的援军，整个上元的杂，都好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