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起步（2/3）

他五十两银子，他就在他家老爷面前说句话，让府里下个公文，把这事叫停。这也不算九叔失信，也不用开支那么多了。”

“他要多少钱？”

“五十两啊。”

“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

“四……四十……”

“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二十……”

一块砚台飞下来，范志高狼狈的向外跑去，范进在后面怒骂着：“这个月你的工食钱没有了！如果再让我发现一次，我亲手打断你的腿！混帐东西，骗到我上来了。大家一个村子的，你说谎的时候喜欢眨眼睛这个毛病，我从小就听娘说过，还想骗我？”

新官上任之后，第一次发火不是针对衙役公，也不是针对犯，而是针对自己的仆加上本家。范志高虽然事后诚惶诚恐地认了错，并表示了痛改前非的决心，但是范进心里很清楚，他是不会改的。而范志高想必也很清楚，自己是不会把他赶回家的。

身在大明，就得遵守这个时代的规则，比如亲亲相隐，比如善待亲族，再比如任惟亲。即便范进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把的私心割除掉，那属于灵的范畴，非力所能到达。

小门小户的悲哀就在于此，缺乏足够的底蕴，家族里没有能拿出手的物。太忠厚如范志文、范志良那样的，除了念书一无所长，来身边对自己也没有用处。够聪明的，又难免有自己的小九九。

那种既聪明又没有私心的不是没有，但是可遇不可求，范家这种小家族里更是很难出现。相比而言，像是徐六这种迷妹或是郑婵这种除了自己再无依托的，倒是比较值得信任。可问题是能出现的场合有限，太多的工作只能给男来做。

范进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一张网，自己如同蜘蛛一般在网上爬来爬去，用尽心力保证这张网的完整结实。因为只有这样，自己才能觅食。可是这张网又何尝不是牢笼？在帮助自己觅食同时，这也是自己的牢狱。

午后的范进就这么坐在书房里，沉默无语，直到访客到来时，他的绪还没有恢复过来，让本与他算是熟，又在昨天刚一起喝过酒的杨世达一瞬间竟生出一种莫名地畏惧感，没敢开招呼。

还是范进先开向他打了招呼，又问道：“昨晚手气如何？”

见县令开问的是闲事，杨世达悬着的心才放下，笑道：“小公爷手气太好，同他赌十战十败。好在老父母福气保佑，所输有限，不过八十多两银子。”

“那就不少了。五之家三年也花不了这许多。本官这衙门里要是有这么多银子，子便好过多了。不知杨兄到此，有何指教？”

“不，指教不敢说，是个邀请。本月十六是家母寿辰，学生特请老父母拨冗前往，略备薄酒，以做款待。再者，昨晚上小公爷也跟学生说了，老父母刚上任，处处用钱，让学生借一笔钱给衙门周转。学生让下带了三百两银子来，就在外候着呢。”

三百两？考虑到自己拉下面子问府里借，也只有五百，这三百两的借款已经不少了。范进先是道谢，后问道：“既然如此，那我们立个契吧，不知要多少利息？也好写个清楚。”

“老父母说笑了。您是上元父母官，学生是您治下子民，哪里还需要立契，更不需要利息。老父母拿这钱也是为了我们上元子民解难，小若是计算利息，会被父老戳脊梁骨的，使不得，使不得。”

这大概可以算是……出场费？范进想了想，心内颇有些想笑。县令出席乡绅家的宴会倒不是不行，主要还是看身份。

如果是致仕的大佬，县令想去参加还未必够资格。杨家这种商贾，虽然有钱，但没有社会身份，杨世达捐了个监生杨宝财是内阁中书，自己去的话确实是给他们涨了台面。

话虽如此，三百两银子出场费，这杨家的手面也太阔了一些。范进看看杨世达问道：

“杨兄，本官这里有一件事正好要问你。江宁城有个善妆花手艺的，名叫董小五，你可认识？”

“董小五？”杨世达想了一阵，才似乎想起来，“想起来了，这厮欠了学生一笔银子还不出，又因为织坏了内织染局的上用缎，被抓进衙门。他到我家做了没几天工，就和下们角，一气居然跳了井。您说说这有多可恶，她一个不想活，害全家少井用。老父母怎么问起他来了？”

“本官听说，董小五有一高堂尚在世，孤苦无依，少照管，形甚是可怜。既然贵府老夫做寿，正需要积福，不如把董小五放出来，让他回家行孝，也算是替老夫做件善事。他欠杨兄的钱，本官这里替他来还。”

“使不得，绝对使不得。”杨世达连连摆手，“他欠的钱，哪能让老父母费，既然您老开，这笔债免了就是。只是那……是在内织染局的衙门里，学生有心无力。”

“可以免债就好了，董小五那边我不难为你。其实杨兄不来，我也想去找杨兄。本官与杨兄当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