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或跃在渊（1/3）

胡桂扬走出房间，扶着墙壁吐了几，然后挺直身体迎风吹了一会，终于摆脱那种由里到外的闷热。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回到木屋里，侏儒阿寅已经不见身影，只剩商辂仍坐在桌边发呆，他早已了解全部真相，此刻还像第一次听闻时那样茫然无措。

“太热了。”胡桂扬站在门，决定就让房门敞开。

商辂抬眼看向胡桂扬，“是啊，应该很热。”他抬手擦下额上的汗珠，“我感觉不到。”

“阿寅呢？”

“他嫌我这里无聊。”

“嘿。”胡桂扬摇摇，“是有一点无聊。”

“如今你已了解真相，打算怎么办？”

“了解得越多，我越没办法，我只是一名普通的锦衣校尉，朝廷爪牙而已，还是不太锋利的那一种，少保大才是挥动爪牙的大物。”

商辂勉强笑了笑，“困兽犹斗。我的想法是必须留下天机船。”

“继续供应金丹？”

“金丹只是僬侥的小技，此船能造出金丹，自然也能造出其它妙之物，比如更为强大的火器，如能用在北疆，鞑虏之患一朝可除。”

“再比如长生不老药？”

“我问过了，僬侥并非不死，只是活得长久一些，当然，延年益寿已属难得，若有此术，必须献给朝廷。”

“少保大要将天机船献给当今天子？”

“嗯。”

“那就更没我什么事了，我去请来知府大，少保大与他商量吧。”

“不行。”

“不行？”

“吴知府只是普通凡，经受不住金丹的诱惑，找他来只会坏事，整个郧阳府里能够抵御诱惑的只有一个。”

“就是我喽？”

“对，所以我需要你，只有你能留下天机船。”

胡桂扬摆摆手，表示自己还是有点受不了这里的闷热，转身出去，用力呼吸几次，抬眼望去，看到楼上小的身影，她正在跳舞，比平时练习武功更认真、更痴迷。西园门，道士与钱贡正在小声聊天，另一名随从靠着院墙坐在地上发呆，身上的伤似乎还没有好。

小的变化令胡桂扬吃惊，那本是一个说出手就出手、将链子枪随时带在身上的小姑娘，如今竟然喜欢上跳舞，还有何三姐儿，也离他印象中的温婉子越来越远，更像是心怀宏图大志的王侯。

他再次回到屋里，心里又清醒几分，“少保大与僬侥合作很久了吧？”

商辂没吱声。

胡桂扬继续说下去，“原大亲自选址并督建郧阳城，所以僬侥奖励他一处丹，我说得没错吧？”

商辂咳了一声，“没错。”

“抚治衙门里的丹本应留待少保大享用，原大一时生出贪念，自己先用了，听说大要来，他很惶恐，于是提前逃走，没想到却死在半路上。”

“事比你想得要复杂，原大的确奉我之命与僬侥合作，但我们当时都不了解僬侥的来历与目的，只知道他们力量强大，为平定荆襄一带的，必须先合作，再查清底细。修建郧阳城，既是为了掩藏天机船，也是借机向僬侥提供大量的木料与生铁，他们需要这些东西。”

“京城妖狐案之后，原大就没怀疑过僬侥？”

“妖狐案是何百万与不字辈搞出来的，僬侥……很少亲自做出策划，通常是顺水推舟，我与原大，也是僬侥推动的一叶小舟。刚见到何百万的时候，我还没想到他也为僬侥做事，直到你在皇宫里阻止何百万的计划，我才明白过来，他是想掌握宫中的大权，然后举天下之力效忠僬侥。”

“这是僬侥当初对太祖的要求。”

“嗯，何百万没能成功，另一派僬侥的计划却取得进展，何百万立即转向，鼓动各色等前来郧阳府，总算抢立一功，得到一处丹。”商辂微微皱眉，显然有些事他也想不明白，“僬侥不可以常理度之，他们给予何百万丹，却又让你将他杀死，他们准备牺牲数万凡送天机船飞升，却将计划全盘托出，毫无隐瞒……”

“原大。”胡桂扬提醒道，商辂陷疑惑之中，忘了自己要说的事。

“对，原杰。我问过阿寅前因后果，原大的确应该等我到来之后再进丹，但他没忍住，自行**，想方设法掩耳目。数月之后，他变得身轻如燕，能够飞檐走壁，你能想到吗？原杰飞檐走壁，这就像……像我亲自上阵杀敌一样不可思议。”

胡桂扬笑了笑，他与原杰只有一面之缘，并无先之见，但是一名进士出身的文官，满城飞檐走壁，想起来的确有些古怪。

“某一晚，原杰来至西园……”

“他来西园嘛，这里是知府大的私宅……哦。”胡桂扬微笑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