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钱塘观潮】（1/2）

八月十五。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王渊带领诸多商贾，于孩儿街北天妃宫，简单拜祭妈祖娘娘。

之所以简单拜祭，是因为官方有明确的祭祀期，平常时候搞大型祭祀是违制的。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在古代祭祀神灵，属于非常敏感的事。若王渊敢胡大祀天妃，后果比妄杀浙江都司还严重，甚至可以被扣上谋反的帽子。

“拜！兴！”

“再拜！兴！”

“三拜！起！”

王渊上前给妈祖敬香，随即商贾们也陆续敬香，最后当着天妃娘娘的面立誓结约——

“护国庇民妙灵昭应弘仁普济天妃娘娘在上，吾等官民于此立誓共结牙行……当奉公守法，利国济民，恪守行规，守望相助……”

“杭州牙行十八规如下：”

“其一，杭州十大牙行，应严守《大明律》，严守杭州市舶司规定，不得收售粮食、铜铁等违禁物出海……”

“其二，海陆商民一视同仁，倘海商买贱卖贵，则行商必致亏折，且恐有鱼目混珠之弊，故各行商与海商相聚一堂，共议货价，私自售货，十行共责之；”

“其三，他处商贾来杭与海商易，应与本行协定货价，俾得卖价公道，有私自定价或暗中购者，十行共责之；”

“其四，货价议定之后，不得以次充好，有以劣货欺瞒海商者，十行共责之；”

“其五……”

在连续一百多艘商船出海之后，江浙两地商贾终于彻底信服。就连宁波那些望族，都不得不跟进，终于议定了共建牙行之事。

一共四十六家商贾，合资十大牙行，其中就包括王渊弟子的父亲黄崇德。

建立牙行的初衷，当然是维持收货、卖货秩序，一定程度平衡货价波动。同时，这四十六家商贾，都是王渊挑细选的，他们结成利益共同体之后，势必努力维持杭州开海局面，不至于让王渊一个顶着海禁压力。

陆商多，海商少，今后的竞争将趋激烈，牙行也是为陆商说话的。

咱们举个例子，弘治十年，本贡使在宁波收货。因为官牙定价太高，宁波大族的定价也高，于是本贡使联络普通牙买货。

一个姓朱的以超低价接单，包揽本贡船货物，结果赔本一千多两，而且货物还没收齐。不足货咋办？这将自己的儿子，塞到货柜中给本送去，以亲子抵货！

这个被用来抵货的儿子，名叫朱缟，在本改名宗素卿。乃嘉靖朝争贡之役的两大主角之一，直接导致嘉靖朝禁海，引发沿海数省地区倭。

杭州十大牙行设立之后，只要严格执行行规，就不会再出现跟海商做生意还赔本的事。一旦出现私下易，必须严厉打击，不让那些小牙行扰市场。

立誓结约完毕，王渊笑着对商贾们说：“诸君，明钱塘观，咱们再好生庆祝一番！”

“谨遵王总督之命！”众商贾齐呼。

王渊作为穿越者，虽然相信无神论，却总觉得冥冥之中有什么力量存在。反正浙江官民都信奉妈祖，王渊也就跟着信了一回，所以把结约立誓场所定在天妃宫。

朱元璋创立明朝，毁禁祀，罢黜百神，只承认十四位神明。

这十四位神明当中，有的一年一祀，有的一年两祀。

妈祖便是一年两祀，官方地位非常之高，这源于当时发生的一件事。明初由于大运河不通，北方军粮经常海上运输，数百万石辽东军粮遭遇风，万呼号待死，大呼妈祖之名，突然间风回舟转，军粮平安抵达直沽，朱元璋于是册封妈祖为“圣妃娘娘”。

到了明代中期，大运河沿岸，到处都是天妃宫，妈祖已经兼职运河之神。不但如此，沿海祈雨也祭妈祖，顺便还兼职雨神。

浙江更厉害，将妈祖与碧霞元君混淆在一起。碧霞元君是泰山山神，又称泰山娘娘、送子娘娘、眼光娘娘。由此妈祖的位格再次扩大，兼着山神、送子、治疗眼疾等神职。

王渊让这些商贾在妈祖庙立誓，多少还是有点震慑作用的。

翌。

王渊率领浙江官员，带着诸多商贾，来到仁和县观。

此时观，不需要跑去盐官，因为钱塘江还未改道。钱塘江海是直的，并非呈现s型，后世海宁盐官观点对岸，在明代中期全都是水。比如萧山国际机场的地皮，正德年间还属于大海！

杭州海港估计还能用三五十年，每年都有大量泥沙沉淀，在钱塘江彻底改道之前几十年就不堪用了——吃水的大型海船必然搁浅。

到时候，必须搬去乍浦港。

“王总制，水将至矣！”浙江都司李隆拿着千里镜说。

浙江左布政使王绍笑道：“今年的钱塘，有王总制莅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