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三百八十二章 是我(4/6)

见了皇长子第一面。

而今乾清宫被焚毁后,此宫即成了天子的寝宫。

到了殿门前,张诚,陈矩二都是停步向林延一揖。

在田义欲给林延推开殿门时,张诚忽道:“林先生留步,咱家有一句肺腑之言。”

见张诚郑重,林延转过身道:“请内相指点!”

张诚敛去笑容道:“如此隆礼之下,皇上已是给足了林先生面子,切莫敬酒不吃吃罚酒,请林先生三思。”

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果真附和天子的子。

陈矩目视张诚额上渗出冷汗,至于田义则暗笑,心底乐见于此。

林延笑了笑拱手道:“真是金玉良言,林某感激之至。”

张诚又是满脸笑容道:“林先生是聪明,咱家倒似多次一言了,以后我等都要仰仗林先生才是。”

“不敢当!”

林延说完步大殿。

殿内两名宫向林延欠身带他来至东暖阁前停步。

林延挑开门帘内,但见天子正坐于御座之上,目光审视着自己。

民林延叩见陛下!”

“平身。”

林延站起身来。

“这几年不见,林卿倒是气色不错。但朕却觉得身子一不如一。”

林延道:“陛下有皇天庇佑,坐万年江山,民哪敢与陛下相提并论。”

天子淡淡笑了笑道:“张居正之事才过了十几年,你骤然要朕复其名位,朕思量再三以为朝令夕改可乎?”

“为大政者不可轻易更张,这两年来朕让你想一想,也让朕再想一想。近朕偶有所得,前段子朕已下旨让江陵知县祭扫了张居正之墓,此事就到此为止,卿以为呢?”

林延道:“这几年臣一直在考虑此事,当初骤然提议,民实在率了,没有体贴圣心,此为民之罪过。幸得陛下顾虑周全,明见万里,至今思来,民仍是实是佩服之至。此事且容民稍后再行陈奏,而今陛下急切召民来此,可是为国事乎?”

林延说完轻轻呼了气,此刻他背后的衣裳已被汗水打湿。

天子眉微皱,又重新展开道:“确实是如此。矿监税使的事,下面的官员反对得很多,朕召你来想听听你的见解。”

林延道:“劳陛下垂询,民以为天之道,其犹张弓与!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与之,故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道则不然,损不足,奉有余。”

“何也?天下承平久生民加增,地之物产不变,如此之将至,而大之后必能大治,皆因生民稀少,较之物产富足,施政者予民休息即可大治。这治循环,皆在于天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林延的声音回在暖阁内,天子听得时而眉紧锁,时而舒缓。

他听到这里,不由从龙椅上起身,踱步沉思。

“林卿你继续说下去!”

林延道:“而今为国久,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何也?富者愈富?贫者愈贫何也?正是道损不足而奉有余。”

“故为政者当抑高举下,以有余奉不足也,此方为长久之计,切不可听腐儒一时之言,以为垂手而天下治,那是开国之时,并非享国之时。天道无私,故均,道有私,故不均。何为变法?变法是民不加赋而国用足,也是以有余而奉天下!”

天子忍不住赞道:“朕果真没有看错,非胸怀天下不足以与朕共论。此话说来冒天下之大不韪,但唯有卿肯在朕面前直言道出。”

说到这里,天子顿了顿道:“林卿,朕亲政以来感积重难返,国事趋艰难,朕夜不能寐,食不知味,常想一旦败坏了列祖列宗托付万世基业,那么……那么朕就是千古罪。你是朕钦点的状元,侍君伴驾多年,悉朕心,不可不分君之忧啊。”

林延道:“冀以尘雾之微补益山海,荧烛末光增辉月,此民所愿也。”

天子道:“朕不要你为尘雾萤烛,若使朕要你出山为阁臣,你当如何?”

林延道:“蒙陛下垂询,倘若民为阁臣,打算为朝廷作一点实事。”

“什么实事?想好了没有?”

林延道:“之前没有主张,但今想来,民可以在五年之内,定矿税为永法为朝廷之用。为社稷作一点实事。”

天子色一震。

此刻宫阙之外,雨仍下个不休。

午门朝房前的,孙丕扬立此抚须长望着宫阙。

“太宰,雨越发大了,不如回部等候消息吧。”吏部右侍郎孙继皋向孙丕扬言道。

孙丕扬摆了摆手问道:“林侯官面圣多久了?”

“有半个时辰了吧!”

孙丕扬有些出乎意料道:“不知不觉都半个时辰了,不知谈到哪一步了?你不必劝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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