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一六章 小丑（完）（4/4）

”

陈文君恣意地笑着，嘲弄着这边药力渐渐散去的汤敏杰，这一刻拂晓的原野上，她看起来倒更像是过去在云中城里为畏惧的“小丑”了。

汤敏杰冲击着两个的阻挠：“你给我留下，你听我说啊，陈文君……你个蠢货——”

陈文君走向远处的马车。

“我不会走的——”

“我杀了她——”

“你别这样做……”

“你杀了我啊……”

“你个臭婊子，我故意出卖你的——”

陈文君上了马车，马车又渐渐的驶离了这边，然后两名阻挠者也退去了，汤敏杰一度走向另一边的疯，他提着刀威胁说要杀掉她，但没理会这件事，倒是疯子也在他嘶吼和刀光的惊吓中大声尖叫、哭泣起来，他一掌将她打翻在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原野上，汤敏杰犹如中箭的负兽般疯狂地嚎啕：“我杀你全家啊陈文君——”

一旁的疯也跟随着尖叫哭喊，抱着脑袋在地上翻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些从心底处发出的悲恸到极点的声音，在原野上汇成一片……

……

马车渐渐的驶离了这里，渐渐的也听不到汤敏杰的嚎啕哭喊了，汉夫陈文君靠在车壁上，不再有眼泪，甚至微微的，露出了些许笑容。

马车驶向巍峨的云中府城墙，到得城门处时，得了旁的提醒，停了下来。她下了马车，走上了城墙，在城墙上方看到正在远眺的完颜希尹。时间是早晨，阳光泽被所见的一切。

两相互对视着。

“我还以为，你会离开。”希尹开道。

“国家、汉的事，已经跟我无关了，接下来只是家里的事，我怎么会走。”

“那也是走了好。”

中虽然如此说着，但希尹还是伸出手，握住了妻子的手。两在城墙上缓缓的朝前走着，他们聊着家里的事，聊着过去的事……这一刻，有些话语、有些记忆原本是不好提的，也可以说出来了。

陈文君跟希尹大致地说了她年轻时被掳来北方的事，秦嗣源所统领的密侦司在这边发展成员，原本想要她打辽国上层，谁知道后来她被金国高层物喜欢上，发生了如此多的故事。

“……当年的秦嗣源，是个什么样的啊？”希尹好奇地询问。

陈文君摇摇：“我也不曾见过，不知道啊，只是父辈上，有过往来。”

她说起刚刚来到北方的心，也说起刚刚被希尹看上时的心，道：“我那时喜欢的诗词当中，有一首不曾与你说过，当然，有了孩子以后，慢慢的，也就不是那样的心了……”

“哪一首？”

阳光洒过来，陈文君举目望向南方，那里有她此生再也回不去的地方，她轻声道：“伏波惟愿裹尸还，定远何须生关。莫遣只归海窟……仍留一箭天山。年少之时，最喜欢的是这首诗，当年不曾告诉你。”

“莫遣只归海窟，仍留一箭天山……”希尹挽着她的手，缓缓的笑起来，“虽然各为其主，但我的夫，真是了不起的巾帼英雄。”

阳光划过天空，划过广袤的北方大地。

许多年前，由秦嗣源发出的那支向天山的箭，已经完成她的任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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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伏波惟愿裹尸还，定远何须生关。

莫遣只归海窟，仍留一箭天山。

——唐代李益《塞下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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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赘婿*第十集*长夜过春时》（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