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七八章 前夜（下）（6/7）

的另一只船队。

太湖舰队，领队的将军叫做胡孙明，降金之后带队出海追击，此时已到了近处。

不能永远逃亡，在真的威势下，也不好轻易靠岸。周佩握紧了手中最后的力量，知道必须要打胜这一仗！

这一刻，她也豁出了她的一切。

……

同一时刻，君武带兵杀出江宁，在兀术等的围追堵截下，开始了去往福建方向的逃亡旅程。

这屈辱的旅程，既是磨砺、又是练兵，无论如何，他不能再被真的大军围死在长江边上……

……

江南西路。

击溃了三支汉军后，陈凡带着他麾下的军队开始迅速地转移西撤，躲避着一路追赶而来的术列速骑兵的追杀。

队伍爬过高高的山麓，卓永青偏过看见了壮丽的夕阳，红色的光芒洒在起伏的山间。

渠庆从后方走过来：“大好河山呐。”

如此说了一句，这位中年男便步伐矫健地朝前方走去了。

卓永青奔跑两步，在延绵的队伍中，追向前方。

……

西南。

大战前的气息并不总是紧张肃杀。

鹰嘴岩附近的关隘，战前最后一批的准备物资被马队送了过来，看押马队的还有队的——华夏军力资源紧缺，早已开始在作坊中做事，一些军家属在战事也担负起了她们的责任——带领属下驻扎此处的毛一山看见妻子陈霞也混在了队伍里。

这有点像是以权谋私。

“你好久没回去了，家想在打起来之前过来看看你。”

陈霞是格火烈的西北子，家里在当年的大战中死去了，后来嫁给毛一山，家里家外都持得妥妥帖帖。毛一山率领的这个团是第五师的锐，极受倚重的攻坚团，面对着真将至的态势，过去几个月时间，他被派遣到前方，回家的机会也没有，或许意识到这次大战的不寻常，妻子便这样主动地找了过来。

“嗯，这也没什么。”毛一山默许了妻子这样的行为，“家里有事吗？石有什么事吗？”

毛一山与陈霞的孩子小名石——山下的小石——今年三岁，与毛一山一般，没显出多少的聪明来，但老老实实的也不需要太多心。

陈霞摇了摇：“没事，石也好好的。”

“嗯……”毛一山点，“前面是我们的阵地。”

西南的山中有些冷也有些湿，夫妻两在阵地外走了走，毛一山给妻子介绍自己的阵地，又给她介绍了前方不远处凸起的险要的鹰嘴岩，陈霞只是这样听着。她的心中有担忧，后来也不免说：“这样的仗，很危险吧。”

“打得过的，放心吧。”

“打得过，也很危险吧。真有五十多万呢。”

“嗯……总是会死些。”毛一山说，“没有办法。”

“什么时候是个啊……”

毛一山沉默了一阵。

“……我十多年前就当了兵，在夏村的时候，还是个毛小子，那一仗打得难啊……不过宁先生说得对，你一仗胜了还有十仗，十仗过后还有一百仗，总得打到你的敌死光了，或者你死了才行……”

“军队造反，上了青木寨，到了小苍河，董志原一战，身边的死了快一半……跟娄室打，跟真打，一仗一仗的打，死到现在，当初跟着起事的，身边没几个了……”

毛一山回忆着这些事，他想起在夏村的那一场战斗，他自一个小兵刚刚觉醒，到了现在，这一场场的战斗，似乎仍旧无穷无尽……陈霞的眼中溢出泪水来：“我、我怕你……”

“……但若是无去打，咱们就永远是西北的下场……来，高兴些，我打了半辈子仗，至少如今没死，也不见得接下来就会死了……其实最重要的，我若活着，再打半辈子也没什么，石不该把半辈子一辈子搭在这里来。咱们为了石。嗯？”

他捧着皮肤粗糙、有些胖胖的老婆的脸，趁着四野无，拿额碰了碰对方的额，在流眼泪的的脸上红了红，伸手抹掉眼泪。

“而且，宁先生之前说了，若是这一战能胜，咱们这一辈子的仗……”

“咱们这一辈子的仗……”毛一山看着远处的鹰嘴岩：“就该走过一半了。”

晦暗的天光就要被山里的石吸进去，夫妻俩走在这里，看了毫不出奇的景色，如此度过了大战之前的、最后安宁的时光。

妻子离开之后，毛一山依照惯例，磨亮了自己的刀，尽管在成为团长之后，他已经很少在前线冲阵了，但这一次，或许会有机会。

与家的每一次见面，都可能成为永诀。

但重要的是，有家在后。

他们就只能成为最前方的一道长城，结束眼前的这一切。

无论是六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