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八五章 泽国江山入战图（四）（3/4）

对于宁毅手段的强硬与这个院落内外工作的效率，岳飞是颇为佩服的，但对于眼下的坚壁清野，他也如同余文丰一般，有些不解。

里面的谩骂还在继续：“……只知道行此愚昧之事。尔等可曾知道生民疾苦！着他们背井离乡，冬即至，他们住在哪里！吃什么！知不知道，让他们留在原地，尚有一线生机……你什么，闻不二，我认识你，君子动不动手——”

那余文丰本就是京中一个大家族的子弟。说话之中，被闻不二拽着衣领拖了出来。他想要与闻不二撕打，却哪里是对方的对手：“留在原地。你读书读傻了，你小小县城城墙有没有一丈高！真不用一个时辰便能将城夺下来，到时候他们是狼，你们全都是！”

他一把将余文丰扔出门外，余文丰手舞足蹈地爬起来：“我城中军民众志成城，皆愿与城偕亡。真要夺，也得让他出代价。尔等自可让愿走之走。岂能不顾民意，强迁移——”

他说着还要冲进来。被闻不二按住脸又推了出去：“偕你娘亡！你们愿意死就让你们死？这一战若继续打下去，留在这里的，都是真的粮仓！你们皆是资敌之！”

“我武朝大军百万，都在赶来，这一战能打多久！而且汴梁附近上百万，你岂能全都迁走，尔等为无谓之事，累得多少在路上被真所杀，尔等晚上可睡得着觉，不怕厉鬼索命吗……”

“百万你娘！迁不走……不迁岂能走！你还来，再来我真的打你了——”

两纠缠一阵，闻不二面上的表也凶狠起来，一拳挥在院子的墙上，打飞了一些土石，那余文丰见闻不二真的发了怒，方才整理衣冠骂着离开。闻不二牙关咬了咬，随后才摩挲着了皮的拳往回走。这院落之中，他与宁毅都算是主事之，只是宁毅平素给的感觉沉稳淡然，做起事来则往往是严肃认真的，闻不二则大多数时候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喜欢开玩笑，但方才那一下，岳飞也能看出来，这心中是真的发了怒的。

两算不得熟，打了个招呼，岳飞道：“方才看宁公子离开，似有心事，出什么事了吗？”

闻不二沉默片刻，微微叹气，点了点：“啊，确实……来了个坏消息。”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其实这些天里都是各种坏消息汇集，岳飞一时间倒也想不出来，还有多少消息是可以更坏的了。

武瑞营大帐，秦绍谦将桌子单手掀飞了出去，坐在那里，双手握拳，面色沉。他的右手上，还握有一封信笺。

宁毅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幕。

他犹豫了片刻，走上前去。秦绍谦的上扎着绷带，一只眼睛彤红地望过来，咬牙切齿。

“我瞎了一只眼睛——才看得更清楚！”

“秦老的信？”宁毅看着他手上的信笺。

“父亲说，他是自愿去职的！”秦绍谦将那信笺给宁毅，说话之时，仍旧咬着牙关，“他为求避嫌，就算圣上不发圣旨，他也想请辞了，因此……着我不许鲁莽来！”

他冷冷笑了笑：“我能如何鲁莽来！无非是打仗，但如今仗也没必要打了！”

宁毅低看信，秦绍谦长长吸了一气，将一只拳放在额上：“我瞎了眼睛！我兄长也还在太原，生死未知！他们……竟想求和！”

宁毅将那短短的信笺看完，还给秦绍谦，在一旁找了张椅子坐下。

“秦老或有请辞的念，不过这次从中作梗的是蔡京，他……故意在圣上面前提了秦家大兄在太原的事，与圣上强调了，此事必不会影响相爷，让圣上不必多虑。另外……”

他的话未说完，有急匆匆地在营帐外道：“报！太原急报！”

秦绍谦道：“进来！”

那掀开帐门进来，乃是秦绍谦身边的副将胥小虎，看了宁毅一眼，微微点，随后道：“太原战报，西军败了。”

秦绍谦微微愣了愣……

景翰十三年秋末，于太原附近天门关，折可求、刘光世率四万大军与宗翰部队展开长达一的鏖战，后转至城附近，困马乏，为金军夜袭所败，死伤上万，退至汾州一地。

折可求、刘光世的失败，意味着短时间内，再无军队可解太原之围了。

消息传来的这天傍晚，真军中，刚刚做好下一阶段的战斗打算，夜色降临下来，宗望背负双手，在大营里走。他的背后，跟着郭药师等几名将领。

“此消息一到，武朝朝廷之中，该着急了。”郭药师道，“说不定已在商议求和之事。”

“千里外的一场胜败而已。”宗望笑了笑，“武朝真至于如此？”

“大帅有所不知，武朝虽看来势大，实则色厉内荏，若下臣所料不错，只需等上一两。便又该有过来求和了。”

“先前和议之条件，不过为等粘罕大军南下汇合。我真之强，并非建在敌之懦弱上。”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