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一章 秋叶（3/4）

直接开问了，宁毅将构思讲解一番，陈凡听得目瞪呆，他原本觉得对方谋略出众之极，放在外面便是枭雄般的物，哪里会制作这种七八糟的东西，但随后聊啊聊啊，倒也就觉得对方有趣起来。

霸刀营中的众原本对这位宁先生也有些敬而远之，他给霸刀营出谋划策，管理事，众就算知道，也只觉得这是读书，高山仰止，高高在上，只是小婵给的印象平易近而已。但这擂子与风车弄出来之后，有试探着询问一下可不可以借用，宁毅就将地方开放了出来。

毕竟是新东西，擂子又是竹木所制，期间有几次坏掉，或是需要调整，宁毅亲自过来，颇费了一番功夫。他为温和，言辞也是风趣，众便渐渐将他看成了隐士一般的物，虽然仍有敬畏，但在许多的心中倒也亲切和熟悉了起来。

当然，真正让陈凡颇为上心的并非是这些事，而是最近半月以来，书院中发生的一些事。这些事潜移默化，很有意思，最初的时候，那个宁毅只是在书院中讲些故事，说些类似〖道〗德文章的道理——这种模式从到尾都没有变过，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原本都是泥腿子出身的学生会感染得这么快。

大概是十天前，书院中听宁毅课的一部分孩子做了一件事。起因是其中一个孩子听说了一件惨事，一名义军中的士兵得罪了上官，弄得家亡，妻子被对方霸占污辱，家里几乎死光，他也被斩了一只手。老实说，杭州城之后，发生的各种事并不只是外来欺负本地，起义军大多是农民，谁手上有了权，看不起下面的是常事，类似的事也并不鲜见。对方做得巧妙，事也并未引起太大的波澜，原本事就要这样过去，但在这时却映了这帮少年与孩子的眼睛。

随后的事倒也简单，这些孩子家中都有背景，他们居然开始动手调查，期间他们询问过宁毅，宁毅提了一两个看法。不久之后，居然被他们找出两样铁证，孩子们将铁证给了黑翎卫。

安惜福肯定是知道这边况的——从他之前说的话就可以知道。有了证据，安惜福也没有含糊，将八骠骑之一，飞山大将军甑诚手下的这名偏将抓了，当甑诚赶到时，这名偏将脖子上已经被开了道子放了血——据说是自杀。安惜福拼命道歉，甑诚发了一通脾气，但最终也只好走掉。对于安惜福来说，这原本是一件可办可不办的事。

当那位断了手的男子来书院哭着喊着跪拜这群孩子的时候，看见那些孩子挺起的胸膛与发亮的眼神时，陈凡知道有些事以后会变得不一样了。

有些书生，一辈子都读〖道〗德文章，但一辈子都不知道〖道〗德为何物。但有些事，只要有了一次，就可能决定一个的一生。

这帮孩子都是农户出身，几个月前，他们没有谁会读什么〖道〗德文章，他们接触的是抢夺和杀戮，看见的是血腥与慌，有的手上有过命，有的一嘴黑话说得极溜。现在他们仍然不会读什么〖道〗德文章，但做了这件事之后，他们甚至说起话来的神气，都有些不同了。

陈凡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十二岁时他拜了方七佛为师，十四岁时他第一次杀了，行侠仗义，他看见一个老在他面前磕，那时候手足无措，但他记得那样的感觉。后来他了摩尼教，跟喊是法平等无有高下，只可惜后来仗越打越多，事也越来越让他感到无奈。

他不知道这些孩子将来会怎么样，但事或许会有些不同，几天的时间里，这些孩子又替一位士兵讨到了粮饷。而最让他感到脊背发凉的，还是五天前发生的第三件事。

当时这些孩子准备再接再厉，他们四处打听哪里有可以帮忙的冤，然后听了一对老父母的话，说一位名叫韩万青的偏将害死同僚，杀掉了他们的儿子，如今却无肯管。孩子们准备为这对老父母伸冤，但这时候，书院中原本比较针对宁毅的另一群学子跳了出来，站在韩万青的一边说他们冤枉好。

“韩万青的事我其实听说了。”安惜福在房间的角落里压低了声音“他与那位姓段的偏将原本是好兄弟。黄山之战时想要救，结果没能救得了。段家的二老不知道为什么，把帐算在了韩万青的上，这段公案一直很清楚。”

“我也知道很清楚。”陈凡笑了笑“但两拨孩子嘛，针锋相对，骑虎难下。那宁立恒看他们吵起来，便出来说，若我们这边搞错了，我跟你们斟茶认错……最厉害的是，他也很清楚。”

安惜福皱起了眉：“这件事，这几天没有报到我那边去……”

“当然不会报过去，所有的事本身就比较清楚。三天前我过来跟宁立恒说了这事，知道他说什么？他说我早就知道了。两边找证，摆证据，昨天下午吵了一下午，然后就私了了……”陈凡压低了声音“宁立恒跟那边的孩子斟茶认错了。”

“然后他跟那些孩子说，这件事是你们搞错了，但最重要的是，没有冤枉，你们不可失了本心。这帮孩子就说，至少我们在做事，那边的那帮孩子也说：‘老子做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