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声嘶力竭(2/3)

城市更靠近一流“逃亡”的那个山村。

南北两座城,离了差不多有两百公里。

长长到的时候已经是夜晚十点半。

他没有吃饭。

当然他也不会做饭。

这个空无一的仓库,透着化不开的孤单。

从家里产到现在,长长一直都处在无暇思考的状态。

还有村里那五六个每天晚上都会回家吃饭并且喊他“肠子哥”的小学生。

长长这些山村里面求知若渴的小学生眼里,就等同于一整个外面的世界。

晚饭时间一过,长长就会被围追堵截回答各种各样的和学习有关或者无关的问题。

从每天凌晨两点半被公叫醒,到照顾爸爸的身体,照看妈妈的绪,再到小学生们一个个都进梦乡。

长长所有的时间都被占据,完全没空拥有自己的绪。

在这个并不空的宿舍,长长迷茫了,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赶了一天的路,好像应该先洗个澡?

拧开极度狭小的卫生间的淋浴,准备让凉水冲走一切迷茫的长长,却意外地被热水给包裹了。

热水下来得很快,像是特地为想要卸去一身疲惫的准备似的。

在这个连转身都困难的仄空间,长长一遍又一遍地冲刷这自己的脑袋,想要理清一条思绪。

关于现在的,关于未来的。

他打小就聪明,不管什么事,稍微一想就能想明白。

成年的他,好像变笨了。

即便有热水的帮忙,脑子还是像了的毛线,一圈又一圈地,绕去了一个长长完全理不清的方向。

他有想过不管是什么样的职业起点,都要一行、一行、一行。

他还想过要怎么和其他库管友好相处。

想着要向库管前辈取经。

的仓库,写满了孤独。

卫生间是这个仓库最狭小、最简陋的地方。

长长就是不想从里面走出来。

或许,只有空间的狭小,才能压缩灵魂处的孤独。

水,就这么哗啦啦地顺着花洒,倾泻而下。

流过长长的脸,带走含着盐分的那一颗又一颗水滴。

他有和老爸的一言为定。

可是一言就真的能为定吗?

在这个没有的仓库,孤独的长长,肆意地嘶吼,用尽了浑身的力气。

都过了这么久了,现在才想到要发泄,首负继承的反弧也真的是有够长的。

过去的十八年,他都习惯了不把这个世界放在眼里。

这与生俱来的习惯,明明就应该已经骨髓。

可是,为什么,现在的他,会这么容易绪失控。

是要在成年的最初几个月,把小时候没有流过的眼泪,都流一遍?

是不是只有这样,才能真正茧成蝶?

没有太大容量的热水器,早已贡献完最后一丝的温暖。

冰冷的水,透过发丝,划过脸庞,淋遍身体的每个地方。

在这个只能站在蹲式马桶上淋浴的仄空间,被声嘶力竭的发泄,抽光了所有力气的长长,差点一直接坐了下去。

卫生间弥漫着水汽。

冷的。热的。

卫生间的门上,有一块小小的镜子。

因为水雾太多,镜子从清澈到模糊,再到雾重成水直接滴下来之后的清楚。

关掉花洒,双手撑着墙壁。

过了不知道多久,长长才转过身来。

然后,他看到了镜子里面的自己。

两个月的时间,让原本就立体的脸,变得更加廓分明,隐约能看到点岁月的痕迹。

镜子里面的这张脸,让长长感到有些陌生。

一向奉行可断、血可流、发型不可的他,已经有三个月没有理发。

太久没有打理过的刘海,顺着水汽,直接垂挂下来,遮住了整张脸的三分之一。

整个都颓废的不行,痞帅没了,只剩下了痞颓和痞废。

“你是谁,我认识你吗?”长长问镜子里的自己。

发泄完了,生活还要继续。

仓库的小卫生间没有挂浴巾的地方,就算有,长长也没有带。

说来有点好笑,生活环境的巨变,最让长长没有办法接受的,不是浴室变得狭小,而是浴室里面,没有透着davidoff 冷水香气的一整排白色浴巾,再怎么用,都永远有新的。

算是最后的任,又或者是最后的坚持,没有习惯的香气和手感,长长直接放弃了浴巾这个并不属于生存用品的存在,发明了自然甩的“专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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