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2/2）

“大师莫非用不惯乡野饭食吗？又倘是瞧不起贱内厨艺？”

“和尚不食，粗茶淡饭亦是间珍馐。”

“好没道理，此乃三净，往常路过的大小和尚都不曾少食一，偏生你来此惺惺作态？”

禅心斋便答，“和尚不为作态，只曾立誓，凡有众生，吾不食。”

“怪和尚！”男子笑骂，连连斟酒，大饮三碗。

少顷，推门，雨淋淋湿透衣衫，却端上一碗蛋羹，金灿灿，黄澄澄，腥香扑鼻，取一柄木勺，慢慢喂了那小孩儿。

饭毕，男子穿戴斗笠蓑衣，提一条竹子鱼竿朝北去。

暮西沉，天光蒙晦。

提了木盆，又去屋烧熟了热水，又取山泉水兑温，将小孩儿上下刷洗一番。

和尚点起佛灯，盘坐床尾，阖目诵经。

一灯光灿灿，四壁皆寂然。

屋来，将小孩儿安置了，又自褪下衣裤，漫步雨中沐浴。

白生生体躯，脊背垂下乌发，子伏身浣衣，轻声放歌，林间百雀啼鸣。

夜半，禅心斋定。小孩儿舒伸体躯，趴伏窗棱，见男子钓黄龙归，与嬉戏，云开月出，风起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