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生辰礼（3000字）（2/3）

的诡异感。

事实上，没关心管教，更没在乎他去哪。

就算某一天消失不见了，想必也不会有谁惦念。

唯有杀戮，唯有一张张惊恐痛苦的脸，唯有不断攀爬，才能让他感受到，活着的意义。

“暮哥哥。”

娇娇软软的嗓音混合着风声传至耳畔，如一粒石子投潭，漾起一圈圈涟漪。

眸底的霾，不由散了。

“嗯？”

她抚着顺滑的鬃毛，赞叹：“好漂亮的马儿，有名字吗？”

上回十万火急，加之天色极暗，只知是匹高良驹，此刻细瞧，甚是与众不同。

“银霜。”

“通体乌黑，颈部和四蹄呈银灰色，晓风夜凉，月染银霜……”她笑眯眯道，“真是个好名字！”

仿佛在附和，骏马打了个鼻响，骄傲的昂起，蹄下越发生风。

两刻后，来到她指定的地点。

两站在一家铺子前，一个愕然尴尬，一个抱臂嗤笑。

“这就是你所谓的安排妥当？”

且不谈老旧的招牌，目测可容纳不超过十的大小。

关键，门板紧闭，白跑一趟。

原本没什么食欲，这一折腾，他还真饿了。

她小声哼唧：“怪你，回来得太晚……”

他气笑了：“难得请客，就不能挑个正经酒楼？云玖卿，你抠得可以啊。”

“那不一样。”她咬了咬唇，嗔怒的一跺脚，冲到铺子前，抬手轻叩，“徐老爹，开开门哟——”

连喊带拍，好半晌，总算有了动静。

半扇门板卸下，探出来，年约五十的老者，睡眼惺忪，脸色很差。

他看着她双手合十，叽里咕噜不知说了些什么。

末了，听得那老冷淡的回道：“没有菜，只有面。”

“卤豆？”她打起商量，“徐老爹家的豆最好吃了。”

“嗯哼。”算是默许。

“加份小炒吧，哎呀，既然开了火，脆再来盘糖醋鲜鱼、三鲜豆腐、豌豆凉……”

“停停！”老者目瞪呆，惊得连眼角的皱纹都撑平了，“你个小丫，讹的本事一套一套的，当你家哥哥是宫里的皇子啊，整起满汉全席了。”

她嘿嘿讪笑。

不好意思，猜对。

徐老爹斩钉截铁：“就豆，多了不！”

“成，成，麻烦您多淋点浇……”

铺子里亮起昏黄的光，她站在路边招手，杏眼弯弯。

“暮哥哥，快来。”

木纹斑驳的小桌上，摆着两只热气腾腾的大碗，一把细细的面条浸在汤汁里，码着清爽的冬笋末，外洒一层碎葱花，色泽鲜明，香气十足。

她递过一双拭净的的竹箸，催促道：“试试。”

他未动筷，先执勺尝了汤。

浓郁鲜咸，确实不错。

悠悠抬眼，却见对面的小姑娘已挑了一筷子面条，正鼓起腮帮子呼呼地吹着，待稍凉，忙不迭的吸溜起来，嘴唇沾上一层汤汁，水润润的，愈加嫣红。

她吃得快，但丝毫不显粗鲁，只会让看的觉得，食物似乎更美味了。

这时，老者晃晃的走出，将小碟搁下，代道：

“记得关门。”

“好。”她乖巧应喏。

徐老爹打着哈欠回后院了，铺子里只剩他俩，以及一盏小油灯。

她咬了豆，满足的叹喟：“九年了，一直是这个味道呢。”

“阮夫带你来的？”他有些意外。

摇了摇，轻轻回：“是娘。”

他顿时明白，指的为云朗将夫，她的生母。

戳着豆，她慢慢道：“别看在侯府挺受宠的，其实啊，并不是很讨喜呢，至少……记忆中的娘，待我总是冷冷的，印象最的一次，大概三岁多吧，雪天路滑，出门即狠狠摔了一跤，棉裤了，膝盖渗血，我嚎啕大哭，希望娘亲能哄一哄，然而一身暖裘的，一动未动，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陌生……”

“最后，还是娘抱起了我，反复念叨着‘小乖乖不哭，哭了会不好看的，大家喜欢笑的孩子’……”揉了揉鼻尖，她扬起唇角，“当然，爹爹很疼我的，可惜呀，一年到见不了几面。”

“有一天，娘为我换上白色衣衫，叮嘱待会儿要多磕几个，因为爹爹将永远留在家里，不会走了，我很是开心，不懂死亡的含义。”

“后来，娘病了，卧床，形销骨立，可在我五岁生辰当天，竟起了个大早，梳妆打扮，气色恢复了七八成，牵着我来到这里，点了一碗面及几份小菜。”小脸浮起向往的神色，“她笑得很温柔，还给我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