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云龙吟（第三十集）（25/37）

暗中设套，让自己弄个假货回来，丢败兴不说，不定还有什么?蛾子。只要严君平是真的，剑玉姬有什么手段，自己尽管接着。

程宗扬堆起笑容，笑眯眯道：“严先生先别生气，谁年轻时候没过荒唐事呢？话说，这下你该相信我们了吧？”

“我和你们没有什么好说的！”严君平狠狠一甩袖子，“有死而已！”

严君平硬梆梆说完，然后面对着墙壁拂衣坐下，两眼一闭，无论程宗扬再说什么都一言不发。

卢景冷眼看了半天，没有找出什么绽，脆道：“得了，我先去看看老剧吧。”

剧孟的住处在最里面一间大屋，屋内与哈米蚩相似，同样是空的，看不到任何陈设，只在屋内正中垒着一个孤零零的土堆，半高矮，看起来很像是个坟——其实它就是个坟。

坟茔的尺寸大小、外观形制都是匡仲玉一手算出来的，匡大骗当时拍着胸脯保证，这墓百分百能屏蔽天机，活藏在下面，无论谁来卜算，都是已死之象。

坟前还立了块碑，看起来十分真。按照匡仲玉的说法，这碑并不在算中，立不立都那么回事。但剧孟得知自己要在坟中藏身，恶趣味发作，强烈要求给自己立块碑。卢景都不想答理他，剧孟又是亮伤疤，又是摆资历，着大伙给他弄了块碑杵到坟前，还专门央着秦臣给他写了碑文：大汉游侠儿之墓。

“活着，坟都造好了。”剧孟一脸舒坦，用残缺的手掌摸着胸道：“还能活着躺里边，尝尝死的滋味——老剧这辈子算值了！”

剧孟的生命力堪称魔兽，比哈米蚩那个兽蛮还强横几分，短短二十余天，除了残缺的手指和眼睛无法长出来，体表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连吞过火炭的喉咙也开始能发出声音，虽然像砂纸磨过一样难听，但总算能开说话。

卢景嗤之以鼻，“这么旷达你怎么不把名字写上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是大汉游侠儿之墓，不是我 一个的坟。”剧孟虎目微闭，用嘶哑的声音道：“我这一闭上眼吧，以前见过的，没见过的游侠儿们就都来了……他们有的死在山上，有的死在河里……”

“有的少了胳膊，有的没了脑袋……一个个浑身是血，肢体不全……都是些天不收地不留的孤魂野鬼啊……”

“我给他们建个坟，他们就都来了……你瞧瞧，一个挨一个，多热闹……”

剧孟说得绘声绘色，再加上他喉咙还未痊愈的怪异声音，更是鬼气十足，连程宗扬这种不怕鬼的，都觉得背后风阵阵，汗毛一根根都竖了起来，仿佛真有无数魂从四面八方涌来，汇聚在这小小的墓里。

“呜呜……”忽然角落里传来一阵呜咽声，一个子捂着嘴瑟瑟发抖，实在是被剧孟那番话吓得狠了。

程宗扬忍不住道：“剧大侠，你没少在这里讲 鬼故事，吓唬她吧？”

剧孟哈哈大笑，“可不是嘛！上次我都把她吓得尿裤子了！哈哈哈哈！”

“我看你是闲的！”卢景翻著白眼道：“索一刀宰了她了事，还留着她嘛呢？”

“你懂个！”剧孟扯着嗓子道：“这可是刘彭祖的婆娘，以前 锦衣玉食，那啥啥啥啥的，现在白天给我铺床叠被，穿衣喂饭，夜里给我暖床捂脚，把屎把尿，比狗强多了。我这闲了，还能拿她排忧解闷——跟你说，就她那子，我能玩一宿……”

卢景喝斥道：“你打住吧！”

“怨我，怨我……”剧孟憨厚地说道：“忘了你还是光棍呢。要不，你也来一？”

“滚！”

程宗扬打量了一下周围，墓刚挖好不久，虽然抹过石灰，铺了，但四壁还有些湿。好在墓顶部留有几个通气孔，倒不是十分气闷。剧孟半躺在一张木榻上，榻上铺着一张熊皮大褥，榻脚系着一条铁链，另一栓着一个子。

剧孟亲手杀死平城君，却留下淖姬的命，是因为始作俑者是平城君与赵王父子，淖姬并没有亲自参与此事，但淖姬是从北寺狱里劫出来的，就算不杀也不可能的再放掉。淖姬为了求生，自请作了剧孟的婢，过来服侍剧孟。虽然她以王妃之尊屈身于一个残疾，颜面丧尽，但比起北寺狱中那段地狱般的经历，已经是幸运了。被白绫绞颈那种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凌虐，她无论如何也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剧大哥伤刚好，别多说话了。”程宗扬道：“我们明天再来看你。”

剧孟道：“你们是不是什么大事呢？”

卢景道：“少些心吧，什么大事也用不上你。好好养着，回我还有事问你。”

“恐怕你问不出来。”剧孟已经猜到他要问什么，摇道：“我答应过，二 十年内不泄漏半分。”

“你——”程宗扬却道：“这么说，当年岳帅的事果真另有隐秘了？”

剧孟闭不言。

“离二 十年还有多久？这个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