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五 理学护法（2/3）

，恰好说道：“昔伊川先生有一侄新寡，其父助其再嫁，还是伊川先生亲自为他堂兄写得行状，并曾大肆宣扬此事，称赞他堂兄的做法。

虞子也赞曰‘取甥以归嫁之’，又说‘子要从一而终不必拘泥’，‘夫死而嫁固为失节，然亦有不得已者，圣不能禁也’。可见‘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一句，实为断章取义之言。”

“狡辩!”那名叫方明的大儒冷笑：“这可是虞子记录在《近思录》，《程氏遗书》中的言辞。你二好大的胆子，竟敢歪曲虞子与伊川先生的经义？”

另一位林姓司业则微微蹙眉：“你需联系前后文。伊川先生说的实为我等士大夫的气节守，与子何？”

“尔等依旧是胡搅蛮缠，”

另一位大儒孔修面目森冷的说着：“虞子昔为说服陈师中，勿要将其妹再嫁，在信中亲笔写道‘昔伊川先生尝论此事，以为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自世俗观之，诚为迂阔；然自知经识理之君子观之，当有以知其不可易也’。”

童司业当即冷笑着回应：“此为虞子的私欲，非为天理。陈师中之妹陈氏的亡夫郑自明，乃虞子的至好友。他这封信的本意，是担心至的一家老小孤苦无依，故而不愿陈氏改嫁。怎么？伊川先生的外甥改嫁就是美德？陈师中的妹妹改嫁就是失节？没有这样的道理。

我等敬慕虞子的学问，承载其学，是为将虞子的学问发扬光大，并完善其学。难道连其品中的学说不足之处，也一并承袭不成？”

李轩心想这位说的极有道理，虞子的这种做法，简直就是双标狗。

他正听得过瘾，就听权顶天道：“此事勿需争论了，虞子自己就此事也有过说法。认为气节守上寡不应再嫁，但上不能这么办。”

他此时蓦地将袍袖一甩，止住了几的言语：“虞子的学问，多有前后矛盾处，我等这么辨是辨不清的，此事还得请权威论断。”

之后他竟看向了李轩：“都尉大，请问虞子与伊川先生之真意，究竟为何？”

在场的众，顿时‘哗’的一声，纷纷往李轩注目过来。都在疑惑这位司业大，为何要问此？一个六道司的伏魔都尉？

李轩扬了扬眉，当仁不让：“我且不说虞子的真意，只问昔蒙兀主中华，中原百姓皆披发左衽，我儒门中有多少遵守了‘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气节？大赵养士数百年，养出了气节无瑕几个文忠烈公？

十年前的土木堡之变，蒙兀长驱直，朝廷上下一片求和请降之声，这就是士大夫的气节吗？既然连汝等士大夫都做不到的德行，又如何让子去遵从？”

他语音落时，那方明与孔修的脸色，都难看无比。

李轩不知是什么缘由。龙睿却暗暗哂笑。

昔的土木堡之变，这二正是主张求和，对蒙兀铁骑不加抵抗的物之一。

当然其初衷未必是没有骨，而是为正统皇帝的安危，可就之后的结果来看，于少保力保北直隶不失的做法才是正确的。

而就在事后不久，这两位大儒就被于少保及景泰帝联手罢黜。

李轩此时又道：“我再问，既然只能嫁一次，那么丈夫是否应该只娶一次？如果死了丈夫之後，不应再嫁；那丈夫死了妻子，也是不是不应该再娶？你们一定会以男方需要承担养亲承家，祭祀之任来反驳我，那么方为何就不能为生计，为子嗣再嫁？”

要按他的本意，就是再嫁，卿底事？这些儒家的道学先生，简直就是李世民，曹与隔壁老王之流的死敌，必须打倒！

可这个时代，毕竟是男权封建社会，他的想法其实无法被世俗所容。所以还是得在这个框架下进行辩驳。

“荒唐！男岂能平等视之？”那德雅居士方明顿时眉大皱：“且你是何？一个六道司的武夫，敢妄言虞子之学？”

另一位敬园先生孔修，也是嗤笑不已：“这可有意思极了，权祭酒你说的权威，便是这位六道司的武夫？”

李轩冷冷看了这两一眼：“易经有云“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男如不能平等视之，那何来的乾坤阳，两仪太极?阳失衡，则天地失序。且你们儒都说礼就是理，既然是理，那就当使心膺服，让所有认同的才是道理。”

以他的‘护道天眼’观测的结果，这两倒也不算是席书那样的伪儒，可其在学术方面，明显是有偏差的。

这显然是要将理学，带到沟里的节奏。如果不加阻止，那么‘存天理，灭欲’一句，会越来越禁锢心。

此时权顶天则微微一笑，眼中现出了激赏之意：“既然都尉大已有论断，那么愚以为，今这寡再嫁之争，已经可以休了。”

“这又是什么说法？”敬园先生孔修更加不满：“一个武夫孺子之言，难道还能让我二哑无言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