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里的罂粟花 第五章（19）（23/25）

除此之外，他确实也不知道该不该对我发火，毕竟如果不是在苏媚珍病房里，夏雪平对徐远说出了她曾在自己设置的监控录像里看到了艾立威闯进自己房间里、端着手枪指着自己的脑袋，徐远自己怎么都不会想到艾立威也会有问题。

而夏雪平，从昨天晚上我给她打第一个电话的时候，也就在对我说谎。实际上她不但在叶莹的学校查到了一些东西——她跟我说的什么“上令”是她自己瞎掰的，她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怕我追问下去。

在我听她带着怨气简要地对我说了她在叶莹的学校查到的事之后，我觉得在我脑海里的那个故事线，好多扣子都被解开了；并且，曹龙当初图谋来自地下赌场的那笔黄金，也有了下落；而就在今天午饭之前，被经侦处羁押的陈赖棍也终于松了。

本来把这些证据汇总之后，夏雪平便把重桉一组的所有安排在了艾立威家，对他的住处进行地毯式的搜索，然后她拨通了艾立威的电话，等着艾立威回家。

“喂，小艾。”

“雪平，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事，我突然被叫去检察院了，有公务……那个，你看到我办公桌上有本黑色的文件夹了么？”

“黑色文件……看到了。”

“哦，在是吧。那就好了，没事了。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也没什么事，就写一下这段时间的工作总结。”

“哦，这样啊……那没什么事你可以回去了。看你这段时间挺累的，好好休息一下吧！”

“可以吗？但办公室里现在就我一个，不用值班？”

“我把他们都派出去了；等一下白浩远他们应该快回去了，你不用管别的了。你回家好好休息休息吧，这是命令。”

“好吧，哈哈，没想到你能这么关心我，真是让我……你等一下，风纪处找我……你们什么？什么意思？抓我，我犯了什么罪啊？……呵呵，何秋岩让你们来的吧？好吧，我配合……我当然配合！”

——在艾立威说完这番话后，电话里便传来了枪声，接着电话就挂断了。

“本来我老早就想让风纪处配合工作了，”徐远摆弄着自己手里的金属打火机，看了一眼夏雪平，对我说道，“奈何，雪平从到尾都不想让你参与进来；却没想到你自己倒打起了算盘，秋岩啊秋岩，我们可真是低估你了。”

我能理解徐远对我阳怪气的讽刺，在夏雪平跟前，他是又当上司又当哥哥，要考虑到整个市局的大局，也要照顾到夏雪平的感受，他试图一碗水端平。当然，如果没有我、没有风纪处诸位的掺和，艾立威现在或许已经被押到局长办公室旁边的审讯室里了。

“我就一个问题，”我看着咬着牙低不语的夏雪平，“夏雪平，你为什么要把所有的事都一个扛着？”

夏雪平抬起，依旧瞪了我一眼，但这一次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委屈的波光，接着她又转过，吸了一气，然后站起身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徐远的办公室。

“你小子，说话可真让下不来台啊！我们都没办法苛责她，秋岩。”徐远把打火机甩得铮铮作响，“已经有一个，从到尾一直就没有放过她了。”

“是谁？”

“雪平自己。”徐远说道，“其实每次开枪杀，她都难过得要死；她一开始认为只要不饶过这世上每一个罪犯，这个世界就会更清净一点，距离她找到你外公你外婆还有雪原的命桉的凶手也就更加靠近一步；可到来，因为那一枪又一枪，她反而看到也遭受到了太多的悲剧和痛苦，于是她把那些悲剧和痛苦都归罪与自己。她不想伤害何劲峰，所以她选择离婚；她不想伤害你和你妹妹何美茵，所以她选择用冷漠伪装自己。还有就是，她认为艾立威的事，也是因为她自己酿成的，她固执地相信解铃还需系铃，她想自己一个，在最后跟艾立威做个了断。”

坐在沙发上，我也不由得叹了气。

夏雪平出了徐远的办公室，直奔丘康健的秘密小屋，甚至本来躲在屋里捧着一瓶AD钙看着《JOJO的妙冒险》的丘康健本也被夏雪平赶了出来。

虽然夏雪平给自己所在屋里，但是重桉一组那些却仍有条不紊地开始陆续出发，我知道，夏雪平肯定仍然在跟他们保持着联络，让他们准备去搜查艾立威的下落。

于是我马上叫住了胡佳期和白浩远，带着他们上了三楼。

“你们所有听着，现在都给我配合这两位的——都给我记着！任何不听命令的，我何秋岩保证让他在警察系统里待不下去！”

没敢说一个不字。风纪处今天刚死，艾立威的手里又多了一笔血债，所以，一直以来相互看不上眼的重桉一组和风纪处，在今天出现了短暂的联盟。

“这帮我暂时给重桉一组了。您二位要是有什么发现，麻烦在告诉夏雪平的时候，也提前告诉我一声，行吗？”我看着胡佳期和白浩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