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2：孽缘（2/3）

辈子还能与她结成夫妻，还能与她携手共进，还能与她比肩而立。

这是顾江年的唯一所求。

屋檐下，男抬手将她耳边碎发别致耳后。

那怜惜的模样，好似跟前站着的是他此生至宝：“傻姑娘。”

“此生有幸，得蛮蛮为妻，”顾江年望着，低沉轻缓的语气缓慢的从唇边溢出，听起来低低喃喃地，可实则这是一句极具的告白。

顾江年同姜慕晚说的话不少，无论是现实生活中还是在床上，都是浓蜜语派。

姜慕晚笑望着，唇边笑意了又，带着几分温温淡淡的浅笑与会心且又难以掩藏的意。

“顾董三世修来的福气，”她笑着回应这，稍有些俏皮。

顾江年问我，粗粝的大指摸了摸她清秀的面庞：“上辈子挖你祖坟了。”

是挖姜慕晚祖坟了。

不是挖他们家祖坟了。

“所以这辈子来还债？”姜慕晚望着微微扬了扬唇瓣，清明的眸子里冒着光，跟只小狐狸似的。

又撩！

又让想蹂躏。

顾江年觉得，自己的手有些痒，但又思及此时是在寺庙，生生忍住了。

“除了这个说法还有别的吗？”

顾江年像应该是没有了，不然的话他这辈子跟姜慕晚在一起怎么就净是被欺负呢？

“韫章，”禅房内，余瑟站在门轻唤她。

顾江年听闻，缓缓回眸，望了眼姜慕晚，跨步向着余瑟而去。

“难得见到顾先生的真容，”方丈坐在蒲团上，向着顾江年双手合十微微颔首，语气平淡，与清晨的流水一般哗哗而下。

顾江年每年大把大把的钱捐下来却从不进来求什么，至多也就每年过年时领着君华的一众老总过来拜一拜，行程仓促，从不落座。

如同今跟余瑟一起来，且还能在此停留片刻的子近乎没有。

顾江年跪坐在蒲团上，虔诚的、双手合十：“真容谈不上，只是手中杀孽太多，怕玷污了这佛门圣地。”

他这辈子，手中沾了太多的鲜血。

心中即便虔诚，即便是到了佛祖跟前也得不到原谅。

方丈闻言，笑了笑，目光落在站在门的姜慕晚与余瑟身上，伸手捋了捋下的胡子：“顾先生对神佛可有敬畏之？”

顾江年含笑点：“自是有。”

“佛教有位物叫鸯掘摩罗，不知顾先生听过没有。”

鸯掘摩罗，拿着刀要杀释迦摩尼的。

方丈这话，是准备借用典故让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顾江年浅笑了笑，含笑点：“听过。”

“那顾先生如何看待鸯掘摩罗？”方丈面色慈悲望着顾江年浅声问道。

“尚有慈悲之心，”

一个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你说他是绝对的恶那是不存在的。

方丈用鸯掘摩罗的案例与他谈，是想警醒他，也是想提点他。

而顾江年呢？

他若真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早年间在颠覆顾家之后，就已经放下了，这么多年没有放下，是因为心中尚且还有执念，是因为心中的那道沟壑太，难以填平。

能够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是因为心中尚且还有，而他顾江年并没有。

方丈的一句话打断了他的所思所想。“顾先生也有。”

“方丈说笑了。”

“顾先生替寺庙建佛堂，替贫困山区的孩子们找到出路，替c市的建设做贡献，这些————都是慈悲。”

“《金刚经》有言：实无有法，佛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真正的佛法，并没有个固定的东西，而真正的慈悲亦是如此，那些来拜佛的不见得是信佛，也不见得有多净。而如顾先生这般的，也绝不少。”

“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这是佛法神，”

方丈用言语度化顾江年，三言两语简单的说词，让顾江年的内心震惊的久久无法回神，这世间胜少有能劝动他。也显少有能给他灌输什么神思想，可今坐下来的数分钟时间，顾江年只觉得自己尘封已久的心被剥开了一丝缺。

这种感觉，尚且还是第一次。

顾江年落在膝盖上的指尖缓缓的叠在一起，那些清浅且又淡淡的笑意从眼见蔓延出来，带着几分通透以及释然。

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在顾家长辈眼里，他是个浑身沾满鲜血的刽子手。

可在某些眼中，他或许是慈善家。

道法不同罢了。

屋内、顾江年正与方丈洽淡，姜慕晚询问余瑟卫生间的方向，撑着伞准备过去。

余瑟轻声叮嘱她小心些。

慕晚颔首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