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城西特色（2/3）

少年的唇瓣像花朵般鲜，略有些薄却不显刻薄，只是嘴角一抹玩味的笑，显得他有种玩世不恭的散漫，以及缺乏怜悯的无。

“钱、言？”为了让听清他在说什么，少年的语声刻意放得很慢。

“在……在。”钱言不由自主地哈下腰应声，但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刻有些懊恼地站直身体，挺起了胸膛，“你是谁啊？”

钱言脑子转得也很快，回想以往听说的描述，混不吝地问道：“你便是火步灭？”

果然是一个毛孩子嘛！

钱言已经打探过了，城西虽然监管宽松，可律例上也有写明“伤致残者，责十杖”，“杀者，处绞刑”，以及“世家大族不许仗势欺”等等。

虽说这最后一条甚为敷衍模糊，可如今在场有众多见证者，依着少年的身份，但凡他稍微顾及名声，自然便不敢对自己做甚么。

钱言十分得意，等着少年拿借据过来，同他讲道理。又或者使唤一手下对他动手，到时他便打滚撒泼，在大街上喊冤叫屈。

他这么和火步灭对峙，冷不丁却瞧见少年身后有个白团子动了一动，好奇地探出个脑袋。雪肤墨发，十分灵动可。

“？”钱言有些疑惑，却听见火步灭“啧啧”两声，将视线慢悠悠地扫过他身后跪着的妻。

“她们是谁？”

钱言看着他，冷笑一声，忽然拔高声音道，“怎么，你打算连着我的妻一块霸占吗？呵！我在你们家的赌坊输得倾家产，如今又被讨债得无处容身。我的妻，便是死了也不会给你们这样黑心的家！”

火步灭一听，挑眉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啊，你这样诋毁我家赌坊的声誉，我可不能不管了。”

“是啊，”萧容从身后探着脑袋，也说道，“你输了，不能怪赌坊老板嘛。”

“你知道甚么？”钱言对那只小豆丁吼了一声。可随后他便瞧见少年的脸色暗下来。

火步灭捏着缰绳，在掌心拍了两下。

“我听说你是条挺有种的汉子，倘若我们强收你的房产，便要自戕？”

钱言看见少年冰冷脸色，一时竟不敢再应他。

“我们火氏一向民如子，自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去死的。”火步灭又慢条斯理地说。

他抬手示意了一下，早有准备的家丁便快步上前，在不远处立起了一个形的靶子。

“这样，我们打个商量。”火步灭伸手接过家丁递上来的一串柳叶刀，垂眼看着钱言，“我呢，平时好不多，其中一项便是掷飞刀。你和我们立个生死契，当成靶子陪我们玩一会儿，只要能挨过五下，我们便再不提还债的事，怎么样？”

“这……”钱言汗涔涔的鬓角在照下反着亮光。他只是想把这些吓唬跑，可说起当真舍命，他可没那个胆量啊！

可周围的群里却宛如落滚热油锅里的沸水，此起彼伏的哄声连成一片。

“钱言！让我们瞧瞧，你身为汉子的胆气！”

“方才不还闹得挺凶猛？这会子是怎么了？”

“怂了怂了！”

带着点坏笑的家丁拿着一摞纸来到他身前，“刷”地给他发了一张纸。

钱言颤巍巍地接过，目就看见最顶“生死契”三个醒目的大字，顿时脑子嗡鸣，两眼一黑。

这……这是早就备了一摞现成的生死契，显然不是为他一准备的。只不过今儿个碰巧是自己赶上了，顺手便发了一张。

把拇指按上红印泥，再往纸上按下去，钱言有些分不清现实的感觉。

耳边传来闹哄的声音，是围观的在起哄。他被推到前面教拿绳子绕着手腕往上绑束，心想这样也好，要是死了，自己便不用再丢现眼……

原本在老家也是富豪之子，却因沉迷赌博而被逐出家门。他揣着分配得来的银两，雄心勃勃地来城西，却发现这里委实不适合自己。

可那少年看着是个练家子，说不得也只是吓唬自己，不会伤着自己呢？

钱言从安逸的东边一带初来此地，面对着这样一群唯恐天下不的民众，又定下了生死契，心里却还是存着几分侥幸，难以相信真有会这样把命当玩笑。

可他不知道的是，六年前，在那场为期三年的战事以后，京城里便多出了许多刀舔血的汉子，而那些汉子大多都出自城西。

钱言把身体挪了又挪，想方便火步灭定位自己的廓，好避开要害部位，可心里怎么也不安心。

等他看见火步灭把穿白的小豆丁抱到身前来，往那小小的爪子里塞了把柳叶刀，抓着细幼手腕，笑嘻嘻地朝这里比划时，那点子被热血激起的胆气便立时彻底消散了。

那少年似乎不打算自己投掷飞刀，而是像大把着小孩儿教学一样，握着豆丁儿的小手朝这里遥遥地瞄准，比划。

“来，弟